王冲哈哈一笑：“这也叫钱？以后你才知什么叫钱。”</p>
海棠楼，林掌柜啜着牙花道：“二郎，你别把钱不当钱，二百贯……可不是小数目。”</p>
林大郎在旁一脸抱歉，显然是没说服林掌柜。</p>
王冲自没指望林大郎从家中刮出二百贯来，只是先作铺垫，让林掌柜有心理准备，他问道：“林丈，若是你家能出一种新酒，芳香醇厚，三杯便醉，为他人所未有，能有多大收益？”</p>
林掌柜斩钉截铁地道：“便是泸州烧酒，一般人也要三碗才醉，三杯便醉的酒，不可能有……”</p>
王冲再要言，林掌柜又道：“便是真有，也算不得什么美事，三杯便醉了，喝来作甚？如此也卖不得多，自说不上收益。”</p>
王冲一滞，心说寻常穿越客拿出蒸馏酒就是个宝，可听林掌柜这一说，好像还不为世人接受一般，看来自己又是一厢情愿了。</p>
不过……三杯便醉改作三碗便醉就好，而且酒也只是一条路，王冲要林大郎找钱，要做的事重点还在酒精上面。</p>
见王冲这神色，林继盛笑笑，暗道少年人终究不知世事，以为赚钱这事，靠一个念头就能成的。</p>
不好直接泼冷水，林继盛拐着弯地道：“二郎，莫非你经了此事，再无心进学，想着赚钱了？林丈可要数落你一番，书中自有黄金屋，得了官身，中了进士，钱财自也随着来了，何须在这俗务中下力？”</p>
书中那黄金屋其实就是座囚屋……</p>
王冲暗自腹诽着，也不瞒林继盛，道出了自己想建学的想法。</p>
“这钱还是用来买地，我想在海棠渡附近买一块地，就是那边，既离家近，也紧靠着海棠渡，来往和采买都方便。”</p>
顺着王冲的手指看过去，正是官道以南的大片荒地，既有河滩碱地，也有稀疏树林，早前香莲玉莲装鬼吓王冲的河神庙就紧靠着这片地。</p>
王冲顺口问道：“对了，还请教林丈，这片地的主家是谁？”</p>
林继盛看了这片地好一阵，呵呵笑道：“主家正在二郎你面前……”</p>
林大郎也道：“二郎是要买地？早说嘛，大半个海棠渡都是我们林家的！北面靠着宝历寺的那些田地也都是我们家的！”</p>
怪不得……王冲汗颜，自己早该想到的。这么荒凉的一个渡口，海棠楼却还年年立着，始终不倒，原来本就是地主。甚至说不定这就是林继盛闲时弄出来的产业，他可不靠着座酒楼赚钱养家。</p>
“办学校，这是文德之事，别说二百贯，千贯我们林家都愿出！只是这片地的话，就权作助学了。”</p>
林继盛沉吟片刻，道出了这番话，胸襟与气魄让王冲也为之心折。</p>
可这不是王冲所愿，“林丈好意心领，只是学校一事，很容易招来是非，华阳县学一事已是前车之鉴。王冲不愿牵连他人，这学校就由王家担着。不管是地还是学校，都得是王家产业，林丈馈赠可不敢领。”</p>
王冲的意思是，这学校不能由大家凑地凑钱来建，理由冠冕堂皇，听得林继盛也连连点头，赞其敢作敢为。</p>
“所以，二郎你要作出东西来，与我林家换这块地？”</p>
林继盛明白了王冲的打算，之前说献土助学，是林家能分沾文德名声，现在王冲要一力包揽，林家自没有白送土地的理由，因此王冲是要用东西来换。</p>
“可你说的那酒……真是想不出该如何卖，更不觉得会有人喝……”</p>
林继盛还在摇头，却听酒楼中响起蓬蓬拍桌声。</p>
“恁的还是这般淡！这天底下就没让洒家畅快一醉的酒吗！”</p>
粗豪的嗓门，听起来像是个野和尚，定睛看去，却是个满脸络腮胡的道士。</p>
小二赶紧上前分说：“这位客官，别说我们家的海棠春，便是城里的锦江春，也都是这般味道。”</p>
野道士吼道：“软绵绵的不得力，这都是女人才喝的酒！”</p>
小二讪笑着赔罪，知他是行走江湖之人，自不满意海棠楼这种风花雪月的格调，酒水不过是躺枪而已，满天下酒水都是如此。</p>
听着野道士的嘟囔，王冲看向已经变色的林继盛，笑道：“看来不是没人喝，也不是卖不出去，是林丈这酒楼不合适。”</p>
林继盛脸色变幻好一阵，咬牙道：“也罢，二郎你该是记起了什么古方子，就让大郎与你放手一试吧，要钱要曲任取。”</p>
他眼中也充满了期待：“若是真能成，林家就用那片地，不，包括河神庙在内，统共六顷另八十二亩荒地，换二郎你的方子。”</p>
王冲点头：“成交！”（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