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子才对那个秦颉看不顺眼?”
“你想啊,咱们刚来宛城他就想要把你们从我身边夺走,我怎么可能看他顺眼。我理解他想要加强宛城防卫力量的想法,但却不能认同他的做法。如果换成你是我,辛苦赶到宛城,水还没喝一口,手底下的人就被人给抢走了,你会怎么做?”
“……我会宰了他!”
“所以我现在这样对待他已经算是顾全大局了。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又不是有求于他,何必在意。”
话说到这份上,典循也觉得继续说那个秦颉没什么意思,便问刘福道:“公子,这回北门的损失很大,你说那个秦颉会不会把我们调去守卫北门?”
“应该不会,估计他还是会把主意打在宛城的那些大户身上。”刘福想了想,摇头说道。
“为什么?这回郑家造反,北门差点就被黄巾贼得手了,那个秦颉还敢用那些大户家的私兵?”
“用是肯定会用的,让那些私兵留在各家大户的手里,秦颉恐怕更不放心。不过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任由一家一家的私兵聚在一起行动,打散是必然的。有郑家的这个例子在,各家大户估计也不会在这件事上跟秦颉对着干。不过这些跟咱们没多大关系,反正咱们这些人要抱团,秦颉亲自来下令也不行。”
事情没出刘福所料,黄巾贼攻城失败后的当天下午,守卫北门的李严手上又多了一千多人,这些人里有一半是宛城大户家的私兵,剩下的一半则是秦颉从城中招募的民壮。连续几场战斗打下来,宛城的老百姓也死了侥幸的心,不再指望黄巾贼会在打破宛城以后对他们这些老百姓会手下留情,仇结大了,已经没有回寰的余地了。
秦颉估计也知道自己的命令在南门不好使,也就没有往南门掺沙子,只是将何家再次贡献出的两百私兵派给了南门,刘福把那两百人交给了徐晃,并且当着所有何家私兵的面宣布徐晃已经被自己从何老太爷那里要去成了自己的家将,谁敢阳奉阴违的跟徐晃对着干,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刘福十分不希望出现第二个何勇。
关于何勇的事情,何家上下都知道,也清楚最后的结果就是刘福屁事没有,何老太爷不闻不问。谁也不愿意跟自己过不去,虽然有些人还是对徐晃这个走了运的不服气,可是考虑到站在徐晃后面的刘福,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徐晃对于成为刘福的家将这件事并没有感到不满。原本在河东担任一个小官,结果因为得罪了上官,被整治成了一个犯军。对于自己的将来,徐晃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如今能被刘福收为家将,对徐晃来说已经知足。
人总有倒霉的时候,而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愿意伸出援手,那十有会叫人死心塌地。徐晃如今就是这种情况,刘福赶上了一个好时候,在徐晃落难的时候对徐晃伸出了橄榄枝,只要日后刘福不亏待徐晃,那徐晃就不会另投他人。而徐晃的能力别人不清楚,刘福却是一清二楚。曹魏集团五子良将排名第二,仅次于张辽张文远,曹操手下的武将可是号称战将千员,即便有些水分,可能够在那么多人里脱颖而出,个人能力又怎么可能会低。
……
夕阳西下,看着攻城的黄巾贼再次退去,刘福知道宛城又坚持了一天。自打夜袭失败以后,城外的黄巾贼似乎就舍弃了玩阴谋诡计,这几日的攻城,完全就是在拿人命填。刘福算过,每一天的攻城,黄巾贼的损失都在三千以上,可即便遭受如此巨大的损失,黄巾贼的攻势不仅没有丝毫的减缓,反而越发的猛烈。
刘福这次来宛城一共带了一千人,如今除了两百骑兵没有损失外,带来的八百铁甲兵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在安排分批休整的时候,刘福不得不从何家的私兵中挑选一些补充到典循、典韦分别率领的铁甲兵中。
对于刘福的这个做法,徐晃没有任何异议。以前还只是觉得何老太爷比较疼爱刘福这个远房的后辈,但自从刘福下令斩了在守城时私自后退的两个何家子侄,而何家却没有发出任何异议以后,徐晃就明白自己如今的主公那绝对不是一般人,自己跟着刘福混,肯定不吃亏。
“这是第几天了?”刘福扭头问如今担任自己亲卫队长的太史慈道。
“距离上次黄巾夜袭已经八天了。”太史慈张口答道。
“八天了……”刘福望着城外的黄巾大营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
刘福是个信奉进攻就是最佳防守的人,一味的防守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被动,掌握战场上的主动,不断的寻找战机发动攻击,才能有效的消灭敌人。只是很可惜,太守秦颉以及大多数宛城大户都是保守派,他们不接受刘福的主张,宁愿依靠宛城的坚固城池跟城外的黄巾贼死耗,也不愿意冒险出城主动攻击黄巾贼。
八天的时间,足够城外的黄巾贼将宛城变成一座孤城,刘福很担心继续这样下去,宛城会有坚守不住的一天。宛城不缺粮食,存粮足够全城的百姓吃到明年秋收,也不缺水,城中有数十口水井,保证了宛城的水源充足。可宛城缺少烧水煮饭的柴薪,生的食物吃多了,也会闹肚子的。
不甘心的刘福再次找到秦颉说起了自己的进攻理论,结果和前几次一样,再次被秦颉以及十几个家主一起否决了。
“你们不敢干,成!老子单干!”刘福扔下一句狠话,气急败坏的扭头就走。看着刘福离去的背影,站在秦颉身后的黄忠张了张嘴,最终有些无奈的低下了头。说心里话,对于刘福提出的建议,黄忠还是赞同的。就如刘福所说的那样,总是被动挨打并不是办法,唯有出城与黄巾贼交战,才有找到破贼的机会。可惜秦颉太固执,不论刘福如何许诺,他就是紧要牙关不松口。而秦颉不松口,身为秦颉手下的黄忠自然也不好表示反动。
“汉升,你怎么了?有心事?”秦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黄忠面对秦颉关心的目光,赞同刘福建议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另找理由道:“叙儿病了,一直不见好转,我有些担心。”
秦颉知道黄忠口中的叙儿是黄忠的独子黄叙,如今也在宛城之中。严格算起来,刘福还对黄忠有恩,那些从南阳逃难到宛城的百姓中,就有黄忠的妻儿。在秦颉接受庞德公的提议将那些逃难百姓放入宛城之后,黄忠才知道自己的妻儿已经进城。只是虽然一家团圆了,可年幼的黄叙可能是在逃难的途中或者是在黄巾攻破南阳的时候受到了惊吓,在宛城得到安顿以后就生了病,也请大夫看过,可病情却丝毫不见好转。黄忠白天要负责守城,晚上还要担心自己独子的病情,这些天下来,本来魁梧雄壮的一个汉子此时却显得十分憔悴。
“我看这两天黄巾贼会暂缓攻城,汉升不如回家看看,说不定叙儿已经痊愈了也不一定。”秦颉有些不忍的对黄忠说道。
黄忠闻言连忙拒绝道:“多谢太守关心,只是黄巾贼未退,现在回家不是时候。”
“怕什么,你回去看看吧,如果黄巾贼攻城,我再使人去找你就是。”
在秦颉的一再坚持下,本来就忧心自己独子病情的黄忠最终同意了秦颉的提议,一个人回到家中。刚一进家,就见自己的妻子王氏迎了上来,小声询问黄忠认不认识一个叫刘福的人。
“刘福?他来找过我?”黄忠微微一愣,皱眉问道。
“前些日叙儿病了,请大夫看过以后也不见有什么起色,你又忙着正事,我不好在这个时候跟你说。结果有天家里来了一个叫刘福的人,他知道叙儿病了以后便让人找来一个叫华佗的大夫,开了几服药,叙儿吃了以后病情已经有所好转。可那个叫华佗的大夫跟我说叙儿身上还有隐疾,如今不尽早医治,一旦病发就药石难治。我原本打算今天去找你说说这事,结果你就回来了。”王氏轻声对黄忠解释道。
听完妻子的解释,黄忠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为难的对王氏说道:“那个刘福我知道,可他跟太守不太对付,要是请他的人为叙儿治病,会不会让太守感到不快?”
“你!是你的前程重要还是你儿子的命重要?”王氏一听这话,不由柳眉一竖,瞪着黄忠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