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一个搞政治的人来说,从来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风向一转,你就得赶紧调整自己拉拢的对象和打击的目标,那些为了一件小事就能赌一辈子膀胱气的人,是永远上不到高位的。
当然,官场上的所谓拉拢和打击,那都是很含蓄的,如果你认为打击就是磨刀霍霍,拉拢就是笑颜承欢,那就太不专业了,尤其是转变派系时,如果你做得这么直接,不但会被自己人骂作背信弃义,而且会被对方怀疑是奸细。
所以在这种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引线,或者叫作桥,熟悉桥牌的人应该知道,桥牌里有个很重要的术语也叫作桥,那就是把对家之间的牌联系起来的一个过渡张,所打桥牌一个重要的技法,就是在给自己做桥同时,想办法打断对方的桥。
其实宦海沉浮,就跟打桥牌差不多,有时一个桥就能决定自己的胜负,所以那位副部长想跟唐睿明拉关系,也就是这个目的,虽然就唐睿明本身来说,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小棋子,但是如果用好了,他就是一座既好又不显眼的桥。
当然,这都是久历宦海的人才有的心思,唐睿明哪里能想到,有人居然会对他这个平头小百姓下功夫?所以他现在对这位副部长虽然不怎么感兴趣,但也没觉得他讨厌,因为从整体上看,他还是挺随和的,比他以前见的那些小官牌气好多了。
就连孙副院长也没想到,后来这一幕幕的大戏,都是因为他无意中透露的那个信息引起的,所以他出门时还望着唐睿明取笑道:“现在马上就要散会了,你是跟着他们直接回去呢?还是留下来照顾师父?”
“我自然是留下来照顾他老人家了,”唐睿明尴尬地一笑道,“只是我得去跟我们单位的人说一下,免得他们担心。”
“那就免了吧,”孙副院长笑道,“既然你愿意留下来,那边的事就交给我了。”
说完他和副部长一起出去了,这边唐睿明却暗暗叫苦不迭,因为自从孙副院长他们出去以后,崔老院士就在细细打探他过去的情况,但是他的有些事情是连老婆都不能说的,更何况其他人?所以他当然只能半真半假地说。
可是俗话说,姜是老的辣,象崔老院士阅历这么丰富的人,岂是那么好哄的?有时明明是一件真事,可是只要你的情节说走了样,他都听出来,更何况是假话?所以他只能强打精神,尽量将自己的话编圆。
因此这一场对话下来,他觉得比治病还累,所以当双方的话题告一段落后,他马上对崔老院士笑道:“师父,刚才聊了这么久,我看您也有些累了,您还是先养养神,我顺便给您按摩一下。”
“嗯,那好吧,”崔老院士笑道,“一般说来,针炙和按摩是不分家的,既然你的针法很好,想来按摩的水平也不错。”
“水平倒是说不上,”唐睿明笑道,“只不过我因为我练过武功,所以运指时力道比普通人把握得好一些。”
“这就很好,”崔老院士闭着眼睛说道,“其实我一直就在研究一个论题,以后或许能从你身上得到一些实证。”
“您在研究什么论题呢?”唐睿明一边给他按摩,一边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能在我身上得到实证?”
“我一直认为,古代的那些名医,他们给人治病时,除了会医术之外,可能还练过内功之类的辅助功夫,”崔老院士很认真地说道,“可是后来这些功夫都失传了,所以现代中医在理论上虽然很完善,但在临床上却总是不尽如人意。”
“那您现在研究得怎么样了?”唐睿明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