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山中,黑龙寨前。
翊遥和张予白一前一后的来到了黑龙寨的寨门前,两人微微有些喘息,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也不说话,望向了黑龙寨的粗木头垒成的寨门。
黑龙寨建在四方山的山顶之上,三面皆是悬崖峭壁,只有寨门前还有一条算是平坦的狭长小路,通往山下。虽是悬崖峭壁但黑龙寨建的位置却也是极好的,不仅是天险易守难攻,而且山上还有一处潭水能供养人,潭水边还有几块算是平整的田地能在天灾之时勉强的糊糊口。
黑龙寨上巡守的山匪松懈异常,零星几个岗哨也都相隔较远。说是巡守其实也就是几个山匪轮着班儿以巡守看山门的名义,跑到岗哨上躲清闲来了,因为压根儿他们便从没有过认真巡视的习惯。
这黑龙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所以自打建寨以来几乎没什么人敢上山来找事挑衅。即便是隔上个三年五载,洛州城来个新到任的县官郡守什么的,想要立立功绩派官兵前来围剿,黑龙寨也从来没有当回事过。反正官兵最终也攻不进这寨门,也打不到这黑龙堂内。
自古上山围剿的官兵,要么是被寨子里的山匪设下埋伏,只走到半山腰就给尽数劫杀了。
要么便是残军败将好不容易闯到了山门寨前,却发现寨子里的山匪已经各个手持利刃兵强马壮的只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所以几次剿匪失利后,洛州府衙的官兵和县官老爷便再也没有上山招惹他们的想法了。只要黑龙寨的山匪们在自己的地盘呆着,不惹出什么大麻烦来,洛州城内就像瞎子聋子一般,听不见也看不见。
可今日那巡守的山匪正如往常一样,喝着小酒吃着鸡爪儿的时候,却突然隐约的看见寨前有人影闪过,起初他以为自己酒喝多了,错把鹿啊羊啊什么的当成了人,可是当他过了会儿仔细瞧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没看错,山门寨前那两个黑点,竟当真是两个人!
巡守的山匪惊讶的赶忙放下酒壶,站起身来点燃了身后的狼烟给寨子里的人报了信。随后冲着寨门下的张予白和翊遥两人喊到:“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黑龙寨!”
闻声的张予白抬眼望去,淡淡的哼了一声,完全不理那巡守山匪,转脸看向翊遥。翊遥同样没有理会那巡守山匪,并且也同样没有理会张予白,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寨门和高墙,慢慢拔出了自己的长剑。
山匪见两人没有理他,而且还拔出了剑,突然脑后一凉,顿时觉得来者不善,随即抽出了腰间别着的大刀挥舞了两下,继续冲寨门前的两人吼道:“识相的赶紧滚蛋,不然叫你们有来无回。”
巡守山匪话音刚落,突然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接着轰然倒地。躺倒在地的山匪,额头顶上被打出了一个硕大的血窟窿,虽然已经咽了气,但眼睛却还睁的巨大,脸上就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一样,呈现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
翊遥提起长剑踏着地面抢占先机冲着高墙跑了过去,张予白一颗石子弹了出去,见翊遥先他一步要冲进黑龙寨,随即咬了咬牙甩了甩袖子,一并跟了上去。
洛州城外,探云阁中。
自上一回劫法场之后,无双与云曦虽然当时洗刷了冤屈躲过了杀身之祸,但两人身上还是有官吏狱卒审问时留下的处处伤口,总是需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好好调养一番才行。当时劫法场的林探云很是仗义,救了无双后不等无双说话,他便先张嘴邀请了二人,无双本就无处可去,也就没有推辞,跟随林探云和苏眉一道来到了探云阁上,打算先与云曦养上几日之后再做打算。
两人在探云阁中静养到如今也已有了十数日之久,身上的伤口和受了那几日牢狱之灾的疲乏,也都在苏眉十足敷衍的“精心照料”下好的差不多了,现如今也是如同往常一样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精神头儿十足。
虽是伤势已好,全然没必要再留在探云阁里住着,但无双和云曦想着,总是林探云舍命救了他二人,怎么也要等到林探云伤势好些了,当面与他道声谢谢再好好告个别才是,行走江湖的侠士间应有的礼数和规矩,不然倒显得他二人不太讲究了。
无双耐不住性子,只能下床之时便开始在探云阁里四处瞎逛,一会儿这边看看景儿练练功,一会儿那边瞅瞅望望的,总之就是闲不下来。时不时的他还到处寻摸着苏眉,隔几个时辰便去问上一嘴,问问苏眉林探云的伤势如何,能不能下地见人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