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斥责,郑林也只能苦笑以对。
其人对郑家的产业十分了解,当然知道此举对郑家的损伤有多大,但问题是他不得不如此做。
比起郑家衰落的处境,真让郑家直接除名,才是他郑林绝对无法接受的。
因此面对吴阶的质问,郑林也只能叹了口气,随后拱拱手道:“还望吴先生能明白,我等也是身不由己,若不这般所为,我郑家怕是要彻底从这代郡除名。”
“哦?”吴阶眉头一皱,咀嚼着这句话,“你的意思是,陈止这次动手是有备而来,其能足以让你们郑家从代郡除名?什么样的事,能把一个传承这么多年的世家,一举拔除?这可不是一郡太守能做到的,太守乃是流官,早晚要走,而世家才是扎根土地的,莫说他陈止,就算是大将军想要对郑家动手,也要耗费一番心力,至少要花费不少的时间,难道说陈止一动手,还能快过将军府?”
看似分析,其实语含威胁,郑林如何听不出来,但唯有苦笑以对,只是点头,用略带恳求的语气说着:“还望吴先生能体谅。”
“体谅?”吴阶却一下子将声音提高,“我体谅你们郑家,谁来体谅我?这次的事,可是你郑家上赶着送来的,我都在大将军面前,为你们保举了,结果现在一转头,你要拆我的台,你来告诉我,如何体谅你?”
郑林还未回答,那吴阶便继续道:“这件事,你们郑家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然陈止能放过你们,我吴阶也不会放过!”话一说完,他也不管郑林怎么解释,转很就走,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让郑林心头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想起和陈止的约定,郑林又不得不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现在只能靠着我等这行险一搏,看能不能激起其他家族的同仇敌忾之心,最终给陈太守施压,让他能高抬贵手,让我郑家还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否则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带着这样的念头,郑林没有去追赶吴阶,而是招来诸多下属,继续就转让郑家产业的事进行吩咐,但紧随其后的,便是郑家内部的反噬。
郑家可不是只有一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势力团体,其内部有着不同的诉求,哪怕是旁庶,一样有着自己的利益,而且他们享用不到郑家的政治资源,主要的利益就集中在零散和边缘的产业和田地上,又怎么会容忍产业全丢。
但郑林自有手腕,不会放任反噬,于是一场嫡庶的利益之争,不可避免的即将在郑家上演。
第二天,这消息便传入了各家耳中,却一点都不让他们意外。
就是冉瞻都听说了,便第一时间来找陈止,禀报这个消息。
陈止却回答道:“这事本就在意料之中,但无需担忧,因为郑林在郑家里面,也算是个上乘人物,对上其他家族或许不够看,但对付郑家内部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冉瞻更为不解:“但这事总归不是好事,为何不干脆将郑家一网打尽,还要让他们用代县的产业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