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去迎接陈止入城的一帮子世家人各自回返之时,便发现街道之上,来往兵卒、武丁不绝,却都井然有序,不仅对民户秋毫无犯,更有人维持秩序,见到趁乱作奸犯科的,便一一拿下,也不见杀戮,都是被捉拿关押,说是日后审问,看的不少世家子弟啧啧称奇。
“真是没有想到,没想到啊!”
回到卢府之后,那卢家当今的族长卢藩就不住的重复着“没想到”几个字,而他正是之前在城门前与子侄议论的那人。
其妻见之,便问其故。
卢藩沉默片刻,感慨道:“吾观幽州将易主,本以为还要有些波折,但观那位征北将军行事,可谓稳妥,更有大才,不仅战略过人,更有治兵之能,胜而得城,而兵卒不乱,便是王师不过如此,可笑先前我鼠目寸光,还道城中要有混乱。”
“如此说来,我等暂时不用出城了?”卢妻面色平静,询问起来,“那夫君是要投诚那位征北将军?但妾身听人说起王大将军,乃是有爵位、职位在身,又是朝廷给的两州刺史之职,更有大将军、大司马这样的公卿之号,如今被征北将军捉住,怕是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夫君若是贸然背弃,日后被他追究起来,就是祸事。”
卢家乃是大族,卢藩作为当前家主,承袭了大梁侯的爵位,其妻亦是大族出身,见识不凡,几句话就点出了关键。
卢藩沉默了一下,摇摇头道:“为夫觉得,以那征北将军的行事来看,他未必没有准备,而且当初朝廷顾忌王大将军,也是因为他掌握两州,但现在其人都落到了陈止手上,朝廷难道还会为他撑腰?落井下石都来不及,你可知道,这些年朝廷为了重新掌握幽州,动了多少脑筋?”
“既然如此,那此时岂不是朝廷重新掌握幽州的机会?”卢妻又问了一句。
卢藩却笑着摇头:“朝廷无法制王浚,而被陈止擒拿,难道朝廷就能对付陈守一了?以为夫观之,朝廷若不想自取其辱,便该顺势给陈守一一个幽州太守的名头,让他有实也有名,因为当下北地,除了陈守一,还有什么人能镇压各方?再者说来,拿下了幽州城,擒拿了王浚,半个幽州都入了征北将军口袋中,还能让他吐出来?王浚是什么人?石勒如今在冀州闹那么大,当初也是王浚的手下败将,如今朝廷连冀州石勒都收拾不了,还想来压住擒了王浚的陈止?”
这么说着,他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就是不知,今后要如何应对这位征北将军。”
卢妻便道:“你与城中其他家族,之前不是去迎接那位征北将军么,为何这么早就回来,若是不知其心,不妨多多走动。”
卢藩便道:“事情哪里有这般简单,此时范阳其实还未扫平,幽州亦有其他事端,征北将军还要统筹兼顾,哪里有时间来与我等说话,现在过去,一旦耽误了将军事情,那就是一个恶劣印象,坏处太多,不可为也。”
说着,他又忍不住道:“不过,这位将军居然亲自来了范阳,真是胆识过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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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范阳与幽州境内风起云涌之时,这周边也有变化。
冀北官道大路,车马行走,有一行车队,人数众多,内外还有武人护持,似是大商北行,但这些武人行进之间,却很是有度,更有阵型,一看就知道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