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卫雄猛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将这口气吐出去,平息心里的千头万绪,他看着面前的那顶大帐,微微眯起眼睛,随后前行两步,不小心撕裂了一处伤口,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手臂上的、肩膀上的、胸口的、躯干上、双腿上的伤口,在这一刻都隐隐作痛,这痛感更让卫雄意识到了当前处境。
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知道拓跋六修的种种谋划全部功亏一篑,自己的前程恐怕也要终结,而背后家族的夙愿也要因此流产了。
“不知那位征北将军要如何处置我。”
如此想着,卫雄又看了看押送自己的几人。
“这些就是陈止的亲兵,个个都是精干好手,光是押送我的五个人里面,就有两个人的身手与我不相上下,更不要说我如今多处受伤……”
卫雄身上的伤势,很多都是今夜奋战的结果,但更多的,是他多年以来积攒下来的旧伤,因为太过搏命,以至于旧伤复发。
但真正让他感到难以忍受的,还是整个战术、战略层面的失败。
“这次,本是六修公子一再催促,又要让我牵扯幽州军,又要尽快回去协助他平叛,结果功亏一篑,别说取得什么战绩,获得谈判筹码,根本就是连整支军队都赔进去了,如果我固守城池,或许不会败得这么快,却因为急切求战,出城偷袭,落入圈套,连三天都没有坚持到,如今连我都被擒拿,便是回去,败军之将,名声扫地,怕是连六修公子都不会在看重于我,我卫家……唉……”
这么想着,他的精气神越发衰败下去,连身边负责押送的几名亲兵,都能明显察觉到这人身上那越发浓郁的暮气,不由疑惑起来。
与此同时,在那顶大帐之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陈止坐镇,众僚辅佐,不仅没有颓气,反而充斥着朝气,来来往往人员穿行,满是忙碌身影。
自兵营之中传来的、自屯城之中传出的诸多信息正组合起来,通过众多幕僚、吏胥的整理、归纳,构建出一个战场的俯瞰图,复原整个过程,以便于标注这场战争的损耗、收获,还有个人功劳。
“没想主公您早就安排好了内应,”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冉瞻满脸的兴奋之色,这次擒拿卫雄的,正是他麾下兵马,这个功劳自是跑不了,所以心情愉悦,“城里城外摆开一排锣鼓,这么一敲,别说他们了,就算是换成咱们的人也要懵!”
众幕僚整理战况,冉瞻插不上手,于是就在一边看着,只是他管不住自己,看了一会,就慢悠悠的来到了陈止身旁,开始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