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云派车队跋山涉水,没有再遇到大的风波,只不过有些小漪涟。一些个不开眼的山匪强盗想要发笔横财,盯上了车队。但根本就没用龙在天出手,汪晖和水姑娘他们就将其打退。逃跑时,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司空远经过药物滋补,多日修养,伤口已经愈合,可以下地行走了,但还是不可剧烈运动。与他交谈得知,他也算是书香子弟,不过遭逢巨变,家道中落。风光时,阿谀奉承,乞哀告怜者众;落魄时,落井下石,幸灾乐祸者多,人性如此啊。他祖父受不了刺激,溘然长逝。而他父亲终日饮酒,牢骚满腹,抑郁成疾,在他十三岁时,也去世了。之后就是母子俩相依为命,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母亲在他弱冠之年,身染重病,回天乏术,追随父亲而去,他成了孤家寡人。本来父母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认真读书,将来通过科举考试,取得功名,再次振兴家族。而他确实有天赋,记忆惊人,一点就通。但是失去了双亲,使得他心灰意懒,觉得无趣,变卖剩余家产,开始游历四方。
龙在天没有轻易相信他的一面之词,暗中留心观察,不过始终没有发现破绽,他的体内毫无灵气波动,渐渐放下了戒备。
得知是龙在天打死那伙劫匪,司空远在车队停歇之时,就围着龙在天四周打转,试着攀谈。见龙在天虽然神色冷淡,但是没有拒绝的意思,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开始聊天打趣。即使龙在天言语极少,他也毫不在意,一个人说得津津有味。
无知者无畏,司空远讲话无所顾忌,什么都说,家长里短,奇闻怪事,绚烂风光,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恨不得一股脑全部讲出来。
龙在天乐得他说话,倒不是感兴趣,而是可以听出其中有无漏洞,从而判断他是否居心不良。多日交谈,实际上就是龙在天听,司空远讲,没有发现可疑之处,龙在天更加放心了。如果司空远心思缜密到这种地步,连日常细节都先行想好,来麻痹他,那龙在天也就认了。
水姑娘和汪晖两人很羡慕司空远,与前辈讲话毫无忌惮,不过两人有心却不敢那样做。水姑娘看似大大咧咧,与龙在天讲话也不再客气,不过每一句话都是斟酌之后才说的,性格直爽,不代表缺心眼。两人仍是陌生人,她心中清楚。
中午阳光和煦,众人停下来,生火热饭,准备午餐。司空远从车厢出来,再次来到龙在天跟前,笑呵呵地蹲下,一起晒太阳。
“司空远你这伤马上就要好了,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汪晖询问道。
司空远一脸崇拜地望着龙在天,羞赧道:“不瞒恩公,其实我外出游历天下,心中也有所期待,就是想着遇到话本中记载的神仙人物,拜他为师。经过这次打劫事件,我觉得龙前辈就是我要找的神仙。”
说着突然跪在龙在天面前,“我想拜您为师,跟您学习本事。”
水姑娘和汪晖瞠目结舌,两人想要让前辈指点两句,都不敢轻易说出口。这小子倒好,直接就要拜人为师,如果如此莽撞,前辈还答应收徒。那两人恐怕就要后悔地找块豆腐撞死了。
龙在天神情冷漠,直言道:“你起来吧,我教不了你什么。”
司空远赖在地上,坚持道:“恩公,近日来的相处,想必您已经清楚我的为人。我有哪里不合适的,还望指正,我一定改到您满意为止。恳求您收我做徒弟。”
“不关你的事,是我已经习惯独来独往,而且我真的教不了你什么东西。”龙在天漠然道。
司空远仍不死心,跪地不起,指望自己的诚心感动恩公,心软收下自己,“恩公,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大忙,可是鞍前马后的小事,我都可以做的,也省得你麻烦啊。”
龙在天没有再理他。
虽然中午暖和,不过大雪消融没有几天,地面冷硬,膝盖跪得很不舒服,而且司空远伤势并未痊愈,身子还有些虚弱,时间久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脸色更加苍白,但他脾气倔强,执意不起,咬牙硬挺。
水姑娘和汪晖心生同病相怜之感,看来请教一事也不会顺利。不过对于拜师一事,虽心生同情,不过不敢置喙。
龙在天望着摇摇晃晃的司空远,心思没有起伏,自己的心好像更硬了,恐怕再也遇不到机遇巧合下交心的朋友了,不敢喝酒了。
右手平摊,地面之上突然出现紫色气团,在司空远周身萦绕,将其托起,根本无法反抗。
“我不想收徒弟,而且我讨厌别人强迫我做事。”龙在天冷冷地直视司空远,气势凌人,让人退却。
司空远赶紧认错,“对不起,恩公。我太想拜您为师,我错了。”
“饭热好了,过来吃。”有人喊道。
龙在天默默站起身,“吃饭吧。”
众人吃完之后,继续赶路。花远山注意到异样,以眼神询问。水姑娘摇头,示意没事了。
接下来的三天,司空远依然有时间就凑到龙在天身边,不过郁郁寡欢,沉默寡言,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心了。可是三天后,又恢复了精神,有说有笑。只是没有再提拜师一事,龙在天也就任由他唠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