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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城郊。
这里地处并州城北,虽为城郊,却早已距那并州城十里开外,放眼望去皆是延绵高山,遍地都是荒草残遗,荆棘层生之地不乏一些大的墓碑林立,这里,是有钱人家的衣冠冢,无钱人家的乱葬岗。
而就在这满目萧遗之地,峻恶高山之巅,屹然魏立着一座庄外行宫,琉璃为瓦,乌金为檐,迂回处似蛇舞龙依,险峻处如蛟陷临渊,飞檐走壁,大气磅礴。
而此时在这行宫的最内头,一所宏伟的宫殿之内,宫赢正微眯着享用着仕女端来的蔬果,单见那仕女一个个生得玲珑可人,身材曼妙如蒲柳,丰胸,浑身上下仅用巴掌大点儿的丝纱遮羞,看上去有说不出得风流愠色,道不尽得媚态狐姿。大殿之内雕梁玉柱,放眼望去皆是酒色肉林,玉桨琼脂。偶有竹乐之声传来,映着这满殿春色,更是有一股说不尽的妖娆。
忽然,只听得“兹”的一声轻响,远处一位静立于酒池边上的俏丽仕女便是应声倒了下去,只见宫赢轻拭了一下指尖,眼中流露的,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妖魅之色,“白墨。”
“属下在。”
“下去领罚吧。”宫赢邪启着薄唇,幽幽地说道。
“是。”
白墨看了眼地上的仕女,起身领命便走了出去。
一旁的墨白望着白墨远走的身影,眼里不觉流露出了几丝幸灾乐祸,侮了主子的眼,活该这个冰块倒霉。
“墨白。”
“属下在。”
只见宫赢斜倚着殿上的软榻,一双桃花眼含笑地望着指尖的发丝,随意地拨弄着,语气里带着股奢靡之音,“你说,小猫现在何处?”
“回主上,自从那日海上归来之后,洛大人便提着那温汝才去了往并州知府的府衙,至今未曾露面。”墨白正色道。
“这个小家伙儿,”宫赢闻言不由低低嗤笑道,“还真是一刻不得闲啊。”
“主上,属下有一事不明。”墨白犹豫了再三,出声问道。
“哦?”宫赢轻捻着手中的莓汁,玩味地看着墨白,“说来听听。”
“主上为何要将那方秀有圣女图的丝帕故意示于洛大人,难道是想……”
“呵呵,”只见宫赢似笑非笑地望着殿下的墨白,“墨白,你可知道,世间之事都太过无趣,若是再没点乐子可瞧,恐是让人忍不住想杀人呢。”
蜜样的朱唇带着股浓烈的酒香,连带着吐露出来的话都彷如沾上了一层浆汁,甜腻而又血腥。
妖冶的清眸中倒映着点点蓝色幽冥,带着股摄人的鬼魅,嘴角上那窈挂着的鲜红酒汁,更似染了血的露水般,沿着那迷人的下颌一路划过,所过之处留下丝丝红痕,映着那苍白的面颊,勾画出一股令人心惊的诡谲与诱惑。
他的小猫,可是个有趣儿的人儿呢。
与此同时,并州府衙内。
洛少白神态悠然地坐在长椅之上,面前的桌子上放满了大大小小的果盘,而桌子一旁,俨然立着的是当地的知府衙役等众干人等,一个个战战兢兢,生恐一个伺候得不当,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当然,想是任哪个知府得知当朝一品大员差点在自己的地盘上命丧黄泉,此刻都不会好过到哪儿去。
“大人,人犯温汝才已被下官关押在了人字一号房,不知大人要何时审问?”一旁的知府景润才看着神态并无愠色的洛少白,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急,”洛少白咬了一口当地的雪梨,忍不住轻叹道,“大人这儿的雪梨可真是甘甜可口,入喉既化,实在是令人回味无穷啊!”
“谢大人夸奖,大人若是不嫌弃,下官这便再让人去取些过来。”景知府干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