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闹的!”韩跃胸口一阵发堵,感觉很是难受。
没办法,这是伤到老程的心了,得赶紧缓回。
古代结义,兄弟之父母,亦为我爹娘,他膝盖一曲,跪倒尘土,也不多说话,脑袋便那么直愣愣磕了下去,砰的一声震响,额角鲜血迸出。
程咬金仰首望天,默然不语。
韩跃再磕,鲜血横流。
一下,两下,三下……仿佛脑袋不是自己的,每一下都是重重砸在地上,热血侵染灰尘,弄湿了好大一片。混混的性格,有时候对自己也是够狠的。
程处默看的眼皮直抽,小豆豆早就哭出了声音,便连旁观看戏的罗静儿,此时也一脸动容。
从认识韩跃开始,大家印象中,这小子就是个油滑无赖,然而这一刻,有些认知在悄然中慢慢矫正。
“起来吧!再磕的话,脑袋就碎了!”老程终于开口,示意程处默上前,扶起了满脸是血的韩跃。
下一刻,他反手一巴掌就抽在了自家儿子的脸上。
这一巴掌用力特别大,程处默眼冒金星,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作为兄长,结义弟弟磕头流血,你竟然不能随同跪倒,老夫回家后倒要问问,你娘一直以来都是怎么教育的你?”
这话说的在理,所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人,古人特别注重这个,一旦结拜,共担风雨。老程当年与瓦岗寨众兄弟就是如此,溶血之后,生死相随。除了罗成用回马枪挑死了结义兄弟,落得个天收下场,其余之人,都将结义之情看的天高海深。
程处默捂着半边红肿的脸,虽然疼的呲牙咧嘴,但是却没有半点怨言……
……
田豆豆手里拿着打湿了水的汗巾,小心翼翼韩跃擦拭脸上的血迹。
一边擦,一边流眼泪,不时鼓起小腮帮,气愤的看一眼老程。罗静儿虽然没过来,但是也站在屋角直攥拳头,这妞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和程咬金打上一场。
“丫头们都先出去,这小子流点血而已,死不了!”老程挥了挥手,将田豆豆和罗静儿撵出屋门,随后对着韩跃呵呵一笑:“仅此一次,再有下回,别说磕头,就算你把脑袋砍下来用手托着送给老夫,那也是无济于事。”
韩跃郑重点头,道:“伯伯放心,咱犯过一回混,绝不会再有下次。”
“坐下吧,自家人说话,不用摆出发誓赌咒的架势。脑门子上的血自己擦擦,老夫要和你说说太原王氏……”老程打了个哈哈,大手猛拍,韩跃一个趔趄,半个肩头瞬塌。
老程接着道:“王勋那小儿,不过一卒子,打了也就打了。你真正要小心的,是王凌云……”
“王凌云?”
“不错!”老程点头,面色有些严肃:“我有凌云志,敢叫天弯腰,此子通晓万事,博古通今,堪称不世出之才,为王氏门阀千年难得一见人物。虽年纪不过二十,但已执掌王家半数产业,他数次出手,算无遗策,我程家和清河崔氏,都曾经吃过他的暗亏……”
“这么猛?”
老程缓缓点头,程处默也是一脸余悸。
我有凌云志,敢叫天弯腰,这得是拥有多么强大自信和抱负之人,才能说出这样狂妄的话来。等闲之辈若是如此,恐怕早给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偏偏老程和程处默皆是一脸郑重其事,显然那个王凌云,并非浪得虚名之辈。
“这就有意思了!王氏之威小爷早已感觉头痛,现在忽然有多出个王凌云,大唐果然不是那么好混!”
“小子,你也勿须太过担忧!老夫点出王凌云此子,主要为了还是提点你。该有的小心,咱们得有,但是该干的时候,你问问处默,咱们程家什么时候怕过。”
老程说着,忽然拿手轻轻一拍韩跃,意味深长道:“王凌云号称博古通今,难道你小子就是白给?莫怕,有老夫给你撑腰,不服就干……”
这话说的大气,韩跃咂了砸嘴巴,忽然咧嘴一笑,感觉热血上涌。
王凌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