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任命水清开办服务公司就是“北极熊”的爆炸新闻。
谁知道在青工们报道这天,洪衍武又给这一新闻增加了一层戏剧性色彩。
居然一个人也没给安排活干,还香烟、瓜子、热茶伺候着,把这帮人都给供起来啦。
这……这养大爷呢?还是个要干正事儿的样儿吗?
不用问,这帮享受福利的“大爷”们当然美了,逮着熟人就跟熟人臭显。
说服务公司真是个美差,没想到调到这儿来,倒享上福了,在哪儿混也不如这儿滋润啊。
至于这日子长久不了,管他呢。
反正都是公家的人,得混一天赚一天,公司哪怕倒了,厂子也不能不给他们安排。
还有人编了顺口溜,说什么“服务公司真轻松,香烟瓜子热茶供,拉屎尿尿两个点,提起裤子就放工。”
而其他职工们对这样的情况却是瞠目结舌。
有人醋心,有人痛心。
但无不说这公司完蛋了,绝对办不好,厂里的钱跟打了水漂没区别。
至于厂领导们,就更不可能有什么正面评价了。
郭书记这帮政工干部窃笑说杨厂长所托非人。
别说这帮青工是歪瓜裂枣,烂酸梨。就连水清也还不堪重用。
其他的干部们则晕头转向,都闹懵了。
他们不解的是,按说水清是挺稳重的人呀,怎么能干出这样浅薄无知的糊涂事来呢?
特别是杨厂长自己和魏大姐,更是全都麻爪了。
他们都不免在一起嘀咕,难道押宝真压错了?
于是俩人一起来找洪衍武和水清来问情况。
他们可没想到,无论是洪衍武和水清,态度全是胸有成竹。
仅仅冲他们笑笑,说一切正常,要他们安心等待,保证很快回归正轨。
安心?怎么能安心?
杨厂长急不可耐的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可没想到洪衍武却抱怨上了。
“哎哟我的大厂长啊,我们这是计划好的,怎么才刚一上手,您就不放心了?要这样,那以后我们就更别干了。还不事事都得跟您汇报啊?这自主经营权有跟没有,还不一样吗?跟您说,我们不需要保姆和拐棍,就需要您的信任。”
杨厂长登时倍觉尴尬。
还好,有水清管着洪衍武,说了他一句。
洪衍武这才又耐着性子解释。
“厂长啊,不是我非跟您卖关子。关键是大体方针不变,该汇报的差不多都跟您汇报过了。至于具体操作太琐碎,我们还得根据客观情况调整一下,得见机而行。”
“不瞒您说,人这心理有点复杂,真要跟您解释清楚怎么把这帮人给拿住了,那就太麻烦了,还不如拿实际效果和成绩说话呢。”
“反正这么跟您说吧,很快,我就让他们倒求着我干活。而且很快能见着利,这个月我们都不带亏本的,兴许还能赚点。您能放心吗?”
这么一说杨厂长也就不好再多问了,他一想也是,洪衍武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不能对他们太不信任了,有这个态度就够了。
人家可是立了军令状的,连人家自己都不急,他瞎着急什么。
这不是皇帝不急,那什么瞎着急嘛……
于是杨厂长冲着魏大姐苦笑了一下,也只能是先撤了。
没想到走的时候,洪衍武这还瑟卖乖呢,嘴里直说。
“杨厂长,其实我们也不是不需要您的帮助。我可以先给您提个醒。真等我们干火了,才是您该着急的时候。到时候肯定有人眼红,您可得帮忙替我们扛住了,别让人毁了这大好局面……”
嘿,真够狂的啊!
得了,既然这么大把握,那这话就先听着吧!
说实话,杨厂长这会儿是真不信洪衍武的话。
但偏偏真是没多久,洪衍武就让这话成了真。
到那个时候,事实摆在面前,杨厂长还真不能不再高看他一眼。
彻底把这小子当成一个滋滋冒油,嗷嗷闪光的经世奇才了。
那洪衍武又是怎么这么快做到的呢?
其实啊,一开始是从一个不起眼的小买卖起家的。
前面不是说过吗,洪衍武有廉、惠、奢三种买卖的规划。
房子当然不是一天盖起来的,商店和餐厅都得需要盖房,所以他一边找基建科规划要盖房的位置和成本。
另一边也只能从本最小,最容易上手的买卖入手。
那就是找人蹬着三轮车,到故宫、北海、天安门这样的旅游景点贩卖零散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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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汽水冰棍吗?
不!大冬天的,卖这个反季节商品,能挣着钱才怪呢,干什么也得应季。
那卖什么呀?
嘿,洪衍武早琢磨好了,卖冰糖葫芦。
这玩意可是北方独有的特产,以京津两地尤为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