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军大营。
黑齿常之正顶盔贯甲,一脸严肃的看着军士们进行训练。
而在他的身旁,一名年轻将领一脸的担忧,对着他轻轻说道:“将军,前番那苗神客奉天后旨意前来军中慰劳,其中表达出对刘相的不满,意图其实也很明显,就是想要让将军附和一下,可是将军却不仅没有迎合,反而恶语相向,想必这样一来,一定会引起那苗神客的不满,其实那苗神客倒也无所谓,不过是一无耻文人而已,可是他背后的,那可是天后啊,万一天后娘娘对将军心存不满的话,以她的脾性,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黑齿常之闻言神色不变,淡淡的说道:“我说得本就没有错,哼,刘相是什么人,我难道不知道?那厮竟然说刘相心生反意,简直就是胡扯,这分明是有人见刘相帮助太子殿下稳定局势,心生嫉恨,所以想要污蔑刘相,甚至乘机要把刘相给扳倒,你又不是不知道,刘相于我有知遇之恩,若不是他当年将我招降并且保奏我为将,我黑齿常之哪里会有今天?嘿嘿,做人要讲良心啊,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刘相待我黑齿常之不薄,我又怎能知恩不报?再者说了,我黑齿常之有大功于国家,为将方面选贤任能,英勇御敌,为官方面清正廉明,就算有人想要对付我,也要先寻找我的错误不是?可是我并没有错误,他又能为之奈何?更何况我这一身所系非轻,乃是对付突厥的中流砥柱,若是少了我,这边经恐怕就不稳了,以娄师德那稀里糊涂的性子,嘿嘿…所以,天后怎么可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害国家大事?”
黑齿常之是一个优秀的军中将领,这倒不假,可是他在政治上确实还很稚嫩,对于武后的心黑手辣了解的还是少,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权力连亲生子女都能狠心下手,更何况只是一名普通的军中将领?不过以黑齿常之这宁折不弯的脾性,恐怕就算知道武后要对付他,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只不过黑齿常之对娄师德的判断却是错误的,因为娄师德也算得上是大唐历史上的一位名将,当然,黑齿常之这样的判断并不是出于个人偏见,实在是娄师德目前这种韬晦的策略成功的骗过了黑齿常之这位名将。
黑齿常之身边的那位小将闻言不由得默然,他名叫黑笃盖,是黑齿常之身边的亲兵统领,也是黑齿常之从百济带来的亲兵,两个人之间二十多年的交情,在这么长时间的交往中,他早已将黑齿常之当做父亲一般的敬重,之前是为黑齿常之深深的担忧,现在见对方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中的忧虑如同阴影一般,挥之不去。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想办法救下将军的性命,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去找刘相,找太子,反正不管如何,就算是拼进这一条性命,我也一定要保证将军的安全。”黑笃盖暗暗握起拳头,在心中郑重的发誓道。
可是就在这时,只听得守卫军营的将士赶上前来,对着黑齿常之说道:“禀报将军,军营外来了一批人,手持谕令,要将军亲自出门迎接。”
“哦?都是些什么人?”黑齿常之面色不变,淡淡的问道。
“这,好像说是帝京派来的特使,对了,领头那人小人好像见过,就是上一次来我军中、后来拂袖而去的那名苗特使。”
“苗神客?这时候他来做甚么?莫非真的想要对我不利?哼,反正我也没有犯什么错,他就算想要对付我,也必须找个罪名吧?怕它作甚?只管去见他,看他有何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