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马匪走远,一众北地汉子具是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欢呼声。
随即当他们再度看向那个伫立在最前方的年轻汉人的背影时,目光中已是有了不同程度的热烈与敬畏。
“张大哥,你太厉害了!”山胡兄弟走上前去,郁平率先开口:“我以前都认为你们汉人满肚子都是阴谋诡计,但就是没有咱们北人的豪气,现在看是我错了!”
郁平手舞足蹈兴奋至极,说着还不忘重重锤了一下张宁的臂膀。
似乎北地男儿都喜好用这样的方式以作表达。
只是这一拳下去背对两人的张宁身形却是毫无征兆的如风中败柳般一阵晃动。
郁平立时吓得是目瞪口呆,愣愣看着自己的拳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实在不明白如此厉害的张大哥怎得就被自己这轻飘飘一下给伤成这样,难道自己突然长气力了?
倒是郁英反应迅速,要说大哥的确是大哥。
他先是一步迈出挡在张宁身后遮住众人视线,而后用手悄悄扶住张宁的后背帮助其重新稳住身形。
直到做完这一连串动作后,他才紧张的低声询问道:“张大哥,你伤到哪儿了?!”
“我…我没事……”张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好一会儿后才喘息着回应:“就是有点…累……”
闻听此言山胡兄弟面面相觑,颇有几分啼笑皆非的感觉。
可他们却不知张宁这话可没有半分作假,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真实感受。
此刻他只感觉浑身气力都被抽干,比之先前在戍堡下寻找山胡兄弟时更绵软无力,脑中更是疼得厉害。
虽然是第一次经历如此感受,但张宁却也是知道自己这是脱力的厉害。
他只能勉强道:“留下几人放哨,另外找一处干净僻静的屋子把男人们的尸体都先抬进去。
都是堂堂……堂堂北地男儿,就让他们躺在这冰冷的街道上可不算是个事儿。
至于马匪手上的兵刃都分发下去,这怀荒镇还不知道要乱上多久……刀子还得握稳。”
其实用不着张宁吩咐,得知战斗结束的各家家眷妇孺们已经冲了出来,在人群中寻找自家男人子侄。
有喜有悲。
当下郁平肃然应声离去,郁英却颇为忧心忡忡:“张大哥,那马匪只是暂时退走,要不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以免……”
张宁听到这话略有些无奈,他正想开口解释,但一个温醇的嗓音已是从前方传来。
“诸位无需担心,此刻天色渐明,马匪绝不敢再行凶事。”
两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面容清秀,身着锦衣的男子已至跟前。
他虽衣袍沾有血迹,发髻也散乱不堪,可言谈间仍透着股难以述说的儒雅气质,显然是出身不凡。
其身后几名随从个个带伤,神情却是肃然中带着戒备,不见丝毫松懈。
比起张宁身后一片混乱景象有如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