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看见萧斯年的脸沉了下来,眼中的光芒瞬间沉寂了,好不容易缓解下来的空气又变得紧张起来。
这是萧斯年第二次被傅明月拒绝了,虽说只是出于对这个称呼的拒绝,但第一次他能够理解,这一次他却真的这句话打击到了,赵王妃,多少名门世族的女儿都要抢破头的名号,在傅明月的眼中却仿佛毒药一般,弃若敝帚。
“太后心中对赵王王妃自有人选,你也不用太过多心。”萧斯年咬牙说出这句话。
傅明月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重重刺伤了萧斯年,可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前,绝不可以心软,否则吃亏倒霉的还是自己。感情也好,婚姻也好,对傅明月来说无异于洪水猛兽,她逃都来不及,又怎会去触碰。
“若是如此,自然最好,想必太后早已帮王爷您选好家世才貌均相当的好女子。既如此,太后召见我莫非是为了关照我,让我伺候好未来的王妃?虽然有些小题大做,不过您是皇上唯一的堂兄,身份尊贵,太后对您的婚事格外重视也在情理之中吧?”傅明月有心想弥补那句话,不由得多说了几句,“王爷,要不您就说我毛手毛脚、办事不力,已于日前被您轰出了王府。这样一来,您就不用带着我去见太后啦!因为我已经离开王府了么。”
萧斯年看着傅明月自言自语般的说话,左手紧握成拳,他捏得那么紧,骨节都发白了,指甲都嵌入了手掌之中,而他却毫无察觉。他心中来来去去都是傅明月刚才那一句,我不会做赵王妃的,我不会做赵王妃的。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太后已经开了金口,无论你是谁,你在哪里,这一趟太初宫你终究是要去的。”萧斯年强迫自己不去看傅明月的表情,一步步往书斋门口走去,“明日午后我带你一起去觐见太后,一应礼仪我会让柔娘过来教导于你。皇宫不比赵王府,你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还有,我已经将你的身世核查清楚,用过晚餐后你来我房里,我会将一应细节对你交代清楚。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其他的,我也爱莫能助,你好之为之吧。”
“是。”眼见着逃不过进宫去走一趟,傅明月只好答应。
萧斯年离开了慎言斋,心中自是无比灰心。他急匆匆马不停蹄从皇陵赶回来,一是因为有太后的懿旨,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他心中挂念傅明月,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是真的想念。让他倍感郁闷的是,傅明月可以和他的好友言笑晏晏,无有拘束,为何与他就是隔着千山万水,是自己平日里太过严厉不苟言笑的缘故吗?还是因为其他?
傅明月这厢情绪也不好,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言行过于激烈,太欠考虑,她忙着撇清自个,却彻底忽略了对方的感受。萧斯年对她不可谓不宽容,不可谓不关心,人家也没说要让你当王妃,何必自个着急跳出来声明。是人就有自尊心,更遑论是萧斯年,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王,傅明月不由得开始后怕。要知道,现如今她宁静又逍遥的日子全是拜萧斯年所赐,若是萧斯年生气翻脸,真把她赶出王府,只怕她一时真不知如何是好。
萧斯年对她而言,就是衣食父母,就是顶头上司,即便是在现代社会,你一个小小职员不把自个老板伺候好了,这日子也是不会好过的。
这样一想,傅明月心头顿觉开朗,不过就是去太后跟前装个样子罢了,自己刚才的反应实在是过激了,也难怪萧斯年离开时脸色如此难看。
傅明月怏怏回到自己屋子,采菱迎上来说:“子兮姐姐,柔娘姑姑正在屋子里等你呢。姑姑还拿了好几套漂亮的衣服供你挑选,哇,那些衣服真是好美,穿在子兮姐姐身上一定特别好看。”
傅明月心中苦笑,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
自己穿越过来不过几个月时间,别的没怎么学会,如何配合他人演戏倒已经操练了好几回,或者说,如今的她已是身在戏中,这场穿越古今、穿越人生的大戏,她原本就是唯一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