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祁常在的交情不算深厚,除了从前芳华宫里同住的情分,约莫也就只剩下她和长姐之间的羁绊了。然而,也仅限于此,苏媛甚至未曾在长姐口中听说过她,只是,想到她几次主动询问可以出力之时,不由替她揪心起来。
她站起身,望着仓惶的谢芷涵,紧张道:“那如今,可知怎么样了?”
谢芷涵摇头,“姐姐知道的,我去慈宁宫不过是尽个表面的孝顺,太后虽然对我关爱有加,但终究不是信任的。那玳瑁姑姑进来禀道说祁常在到了,她便亲自带着瑾贵妃就去了,我只能跪安,还是悄悄打听了才知道,这次侍奉太后的医正都在,而祁常在又是被押解进去的,我这才心道糟糕,便来告知姐姐了,至于其他消息,根本打探不到。”
她见眼前人来回走,又望向外面,伸手抓住她,凝色提醒道:“姐姐,你不能去。”
这点苏媛还是明白的,应道:“我知道,不会冒然过去的,何况我去了,也做不了什么。”
这确实是实话,太后难道还能给她颜面?何况,若是祁莲真的做了,这谋害太后的罪名……苏媛目光倏黯,望着烛台上跳曳的灯火,突然对外喊来东银,询道:“皇上在何处?”
“回小主,皇上今儿个在皇后处呢。”
苏媛恍然,“是了。”
谢芷涵观她面色,诧异道:“姐姐难道是想去请皇上?一个常在,就算惊动了他,他估摸着也不回去得罪慈宁宫的。太后趁着这么晚传她过去,想必是准备秘密处置了的。”
她说话间,苏媛已朝内室走去,让东银替她重新梳发。
“姐姐还要出去?”
苏媛面色微焦,“好歹相识一场,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我去找德妃。”
“德妃?”谢芷涵不解,“祁常在是芳华宫的人,德妃肯定知晓了此事,你过去能让她出面吗?”
“她和祁莲与我长姐之间都有说不清的干系,祁莲被拿,她不可能若无其事。我不能去慈宁宫,但是她可以,她进宫这么多年,侍奉了太后的情分,总比我有用。”
东银听了她的吩咐,虽是不敢耽搁,只是手下动作却慢条斯理的,轻声劝解道:“小主这个时辰去找德妃娘娘,可有好的说法?不是奴婢多话,您上回去钟粹宫挑唆贵妃娘娘的事,太后肯定心知肚明,您若是再三坏她的事,难保太后不针对你。”
苏媛表情微滞,没有接话。
谢芷涵听了倒是感激的望她一眼,“是啊,姐姐,东银说的在理。我跑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并不是想你自乱阵脚的,如今祁常在出事,您该想办法撇清嫌疑才对。若非姐姐事先让我盯着她,我也不愿惊扰你的,德妃的心思咱们谁都说不准,你此刻过去,明日传到太后和瑾贵妃耳中,又该如何解释?”
她倒是也不再顾虑东银,沉声再道:“皇上他,未必会护你。”
苏媛合眼,抬手止了东银的动作,微微叹声。
东银便将方挽起的发又放下来,拿着梳子替她慢慢梳理,“越是临事,越要冷静。奴婢知道,小主是重情义之人,只是在这深宫里,明哲保身才最重要。今日祁常在不管有什么样的下场,那都是她自己的果。”
“我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