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去吏部领告身,李煦和刘默彤先用了早饭,饭后,刘默彤坐着喝茶,李煦则去了趟东院看望崔莺莺。一间三楹旧屋,收拾的干干净净,家具多破旧,各种用品却都是新添置的,鎏金壶配着陶碗,红罗帐里横着青丝蚕被,看着有些混搭,想来应该是为了迎接崔莺莺而临时凑起来的。时间太紧迫,来不及挑拣。</p>
崔莺莺刚刚梳完头,盘了一个高高的发髻,应该是大户人家未出阁女子的打扮,正忙着贴黄、点唇。服侍她的是两个中年妇女,一边为她梳妆,一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不时发出唧唧咯咯的笑声,隔着一层纱屏,看到的只是崔莺莺的一个剪影,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p>
李煦咳嗽了一声,纱屏那边的笑声戛然而止,两个妇女站了起来,朝李煦裣衽福了一礼,知趣地离开了,崔莺莺也站了起来,微微地低着头。妆画的很浓,嘴唇点的红彤彤的。</p>
“她们怎么给你弄这么个妆?”</p>
“我也不知道该画什么妆,就凭她们做主了。”</p>
李煦就是随口一问,他哪弄的清什么身份什么场合该画什么妆。</p>
“唔,妆画的不错,就是眼圈有点红,昨晚没睡好吧。”</p>
“嗯。”崔莺莺轻轻点头,声音轻的像蚊蚋哼鸣。</p>
想到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尴不尬地过了一晚,李煦心里有些不忍,为示安抚,李煦就把早上戚氏说的那番话说给了崔莺莺听。</p>
小姑娘惊喜地抬起了头,黑亮的眸子发出灼热的光。</p>
“若蒙老夫人如此顾念,不妨投书寄名给崔驸马家。我家与他家几世修好,父亲与驸马常诗酒唱和,交谊匪浅,父亲犯罪后,朝中勋贵多噤声自保,唯崔驸马仗义执言,帮忙说了话。而且论辈分,我恰好又是他晚辈。”</p>
崔莺莺说话时神采飞扬,说完眸中神采却渐渐消散,愁云轻拢,还是那副怯怯的可怜样。</p>
“只是听说去岁入冬,他便重病卧床,也不知道今日怎么样了,我在禁宫消息闭塞,他是否健在也不知道……”</p>
李煦想说我刚回京也不知道,不忍她失望,便道:“我虽人在西北,也常能看到邸报,似乎没有提到崔驸马的什么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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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崔莺莺说道,低着头,强压心中的兴奋。</p>
李煦笑了笑,安抚道:“回到见过老夫人,回来再睡会,眼睛熬红了不好看。还有,以后居家不必画这么重的妆,……那个多费神呐。”</p>
李煦望着她那一点鲜红的嘴唇,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也许真的很美,但自己吃不消。</p>
刘默彤见过了老夫人就去了门口,刘万备好了马匹,打发旺财来请李煦。李煦别过崔莺莺,大步出门来,边走边问旺财:“崔驸马死了没有?”</p>
“长安城有三个姓崔的驸马,不知少主人问的是哪个?”</p>
这么多,李煦心里嘀咕,“年纪最大的那个。”</p>
“没死,病的下不了床。”</p>
李煦望了眼旺财,心里很满意,就说:“打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吧。”</p>
“是,少主人。”旺财答道,低着头。</p>
“叫大郎,跟他们一样叫我大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