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头说,他本来不叫夏老头,只是后来一蹶不振,又少年白头,于是被人叫做夏老头,他没用,没能力好好培养自己的女儿,把钱看得很重,不肯乱扔东西,又没时间把自己打扫干净,渐渐养成习惯,他开始被女儿嫌弃,他被女儿送进这里的那一刻还在笑,女儿走了的时候却哭得昏天黑地,他想,大概女儿也是大鱼给他的天谴把。
南栀听哭了,她问夏老头,那那个大鱼是真的吗?夏老头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也许吧,几十年了,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那年那天她走了,我自杀了,差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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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一直都盘算着把南栀送进轮回道。
南栀有一次实在受不了了,她问小巷:“你到底为什么要把我送进轮回道?”
小巷呢喃着说:“不知道,不记得了,只记得爷爷爷爷”
“爷爷?”
小巷自己也不知道。
南栀去问了清然,清然说:“小巷是个孤儿,只有一个收养他的爷爷……”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小巷被爷爷收养,却心高气傲的非要说自己出身大户,被同学嘲笑没有手机,就偏要买一个,爷爷没有办法啊,卖血捡垃圾好不容易买个手机给他,他还是不够,这样以后很久很久,小巷的心性越发恶劣,他肆无忌惮着,用着爷爷的血汗钱去大方的请客,爷爷躲在角落睡着大街,没一天吃得饱。
后来小巷用下来的手机给了爷爷,爷爷不识字,东问西问也只知道怎么发短信和打电话,他想跟小巷说话啊,他的手机里只有小巷一个人,自从小巷上大学离开爷爷以后,爷爷更努力的赚钱,供小巷的吃喝住还有学费,每天都坚持给小巷打电话,但是打不通啊,小巷一开始还接,后来知道没什么事之后,他再也不接了,还把爷爷的号码拉黑了。
爷爷给他发短信,他不识字,只知道发送,有时候发出去几个字母,有时候发出去几个空格,每天都会发出去,他那么节省的人,多么心疼话费啊!但是他还是每天一条的发着,他在想,是不是自己不够努力?是不是小巷的手机坏了。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小巷他,迟早会回来的。一定的!
他安慰着自己,可他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都没看到小巷回来。
后来小巷打不通他的电话,只好回来找他,尸体已经放了两个月,散发出浓郁的腐臭味。
小巷看到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傻了:“怎么?怎么会?”
他解开了爷爷的黑名单,一连串的短信提醒接踵而来,好几年了,他没有中断过一天。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短信,小巷却看哭了,他哽咽着,办起了爷爷的后事。
在爷爷的葬礼上,他想起了很多事,也哭了很多次,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小时候的梦。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黝黑的脸带着和蔼的笑容。
“我在等妈妈!”小孩子娇里娇气的说着。
“啊?这样啊?那我陪你等把,你一个人在这不安全。”老人放下手中装瓶子的袋子,坐了下来。
“我不要你,你是坏人!”小孩却趾高气昂的说。
“不不是我”老人无力的辩解着。
“你走开!”小孩大声呵斥道。
“恩”老人走到一旁,却还是不放心的看着。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都没有人来找小孩,小孩饿哭了,他让老人带他去吃饭,老人支支吾吾着,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拿出一角五角的零散钱凑着给他买了一碗干挑面。
小孩嫌弃难吃,老人尴尬的笑了笑,朝店主说:“我觉得很好吃!”然后一口一口的把干挑面放到嘴里,一点都没有留下。
离开的时候,店主谩骂了几声,说晦气,老人连忙捂住小孩的耳朵,笑着。
小孩拍开他的手:“拿开!真脏!”
老人笑了笑,有点窘迫的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