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弦默不作声,示意棋墨在前带路。许扇琯拉住他,“靳弦,此时天色已晚,要查案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先歇息为好。”
靳弦不知他是何用意,还是点头。许扇琯回头笑着对曹牡说道,“曹大人,不是设有接风宴席么”
曹牡一边抹汗一边点头哈腰,仿若只要许扇琯的声音一响起,便会不自觉地心虚恐惧,“有有有,接风宴。太守大人这边请,还有徐兄也一同请。”
一行人又回到正厅,靳弦坐在上席,曹牡挨着许扇琯坐在一侧。曹牡小心翼翼地拿起杯子敬靳弦,“太守大人,下官这一杯敬你。太守大人,大人有大量,必定非池中之鱼。”
靳弦礼节性地回敬,“曹大人客气。”
“歌舞起。”
曹牡一声令下,瞬间四五个舞姬从屋外款款而至,如烟如幻,仿佛由画中降落。靳弦却毫无心思观看,全关注着之前奇怪的案子。
双手合十到底是为何?凶手为何要杀这么多人,却无人寻到一点线索?凶手到底是何人?
曹牡举起酒杯敬许扇琯,笑呵呵地说道,“许兄,这……太守大人好像不是很喜欢曹牡的准备。”许扇琯勾起嘴角笑笑,也举杯回敬,“曹大人,有所不知,太守大人并不好这莺歌燕舞。”
曹牡马上拱手,一脸愁容,“曹某愚钝啊,还望许兄指条明路。曹某一直想找机会,孝敬孝敬太守大人。”
许扇琯一把打开折扇,挡在嘴边,小声在曹牡耳边说道,“太守大人喜欢的是丝绸制手巾。”
“啊!”曹牡被惊得差点叫出声,说话都不利索,“这……这……太守大人的喜好……”最后从嘴巴缝中挤出一句话,“果真……非比寻常,不然怎是人中龙凤。”
许扇琯笑着扇动手中的折扇,胸有成竹地说道,“曹大人照我说的准备便是,许某绝不会害你。”
“当然,当然。”曹牡用袖子擦着脑门的汗水,不住地应承着,当官许久,第一次遇见喜好这般奇特的上官,实在不好巴结。往后的日子还不知如何?
许扇琯收起折扇,笑意满满地拍拍他的肩膀,“曹大人,今日就如此,还是让太守大人早日歇息不是。”
曹牡赶紧站起身,“瞧曹某的脑子,真是……感谢许兄提醒。”说完便拍了拍手,舞姬马上行礼退去。曹牡对着靳弦微微躬身抱拳,“太守大人,下官就不打搅你歇息,告辞了。”
“有劳。”
靳弦同许扇琯走在前方,连离荒,棋墨和沈旬走在后方,还有几个侍女跟在身后,靳弦瞥了几眼许扇琯,问道,“扇琯,之前你同曹牡到底说了何事?相聊甚欢。”
许扇琯笑而不语,突然转到棋墨面前,说道,“棋墨,现在便带我们前去,之前的几位太守遇害的房间。”棋墨茫然地看着他,被他这一说,倒愣在原地。
许扇琯回头看着靳弦,笑着说,“怕是不去看看,你一晚都无法入眠。”倒是连离荒在一旁点头,他也很清楚靳弦的性子,之前突然被打断,怕是一直都在想这件案子。
棋墨见靳弦点头,带着他们来到那几间房。边走边解释道,“新枫郡地方并没有很大,全郡只建了这一个太守郡衙,再建不仅劳民伤财,这天远地远的,短时间向朝里申请拨款也不现实,因此历任的太守都住在此处。”一行人拐到一处僻静的房舍,月色将此处衬得更加瘆人,“第一个受害的太守,名作章画,便是住在这西南处的忠肃阁,自太守失踪后便没人动过。”
“那双手……”靳弦皱起眉,黑暗压抑的环境,自然而然给人带来一种压迫感。
棋墨摇摇头,心生哀伤,“一直查不出线索,早腐败埋了。章画大人时任新枫郡的太守,说来也有八年多,一直没什么大事发生。新枫郡又是偏远小郡,倒是相安无事,四方和气。直到某一天,正是去年元宵之时。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章画大人却推说有事,并未同我们一起到街上赶热闹。谁知,竟就那样消失了……”似是勾起他的伤心事,嘴唇死死咬住,就差没哭出声来。忽然意识到不妥,棋墨马上收起情绪,“对不起,太守大人,棋墨……”
“无妨,棋墨。”
棋墨感激般地看着他,心中敬畏,整理好情绪继续说道,“在正月十五当晚,是管家沈旬第一个发现章画大人失踪。当时,这忠肃阁内的门窗都关的好好,四处也没有一丝打斗翻动的痕迹,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当时我们以为章画大人可能有事外出,没有告诉别人,直到夜深,我们才开始紧张起来。之后便再也寻找不到,任何他可能去的地方,我们都去找过,依旧一无所获……直到第二天,侍女萼夕发现了桌上的血手,也是双手合十的形状放在窗边……”
靳弦皱紧双眉,脑中不断交织着几个关键词,孤零零的血手,双手合十放于窗边,人却失踪生死不明……还有日期又是什么预兆……凶手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泄愤,是仇杀,还是一种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