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乒乓乓,锅碗瓢盆交织在一起,断断续续的清脆,还有吆五喝六的叫唤。
所有东西拼凑在一起,两人就知道前面一定出了事。
越往前走声音越大,满地的碎渣也印入脑海。
一脚落下,水泥侵染裤角,一地的水液掺和着碎片惹上尘埃。
眼前的屋子还在源源不断流出液体,这种气味随便一闻就知道是酒,而且是烈酒!
短毛想要从后门进入,雷凌却拉住了它的胳膊,示意不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短毛大嘴一裂,抽回手臂,笑道:“没事没事,哥们自由分寸。”
说罢,打开布帘子就走了进去。
翠绿的花帘落下的刹那,雷凌心头咯噔一下,短毛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如此凄凉!
小心翼翼剥夺了雷凌的果断,虽然短毛进去了,但它却又观察了环境好一会,将信将疑,这才走进后门。
客栈的后门一般是紧闭的,而且这扇门只能从外面打开。是客栈专门为了租房的客人设置的捷径。
走进后门有一个小小的长廊,长廊很普通,由众多的木头板子拼凑而成。
安全性未知且长相难看。
每次路过,雷凌总会胡思乱想,担心这里到底没有问题。
路过长廊,有一个拐角,拐过拐角,便进了客栈。
雷凌的印象里,客栈空间不大,一个大台阶将整个区域一分为二,台阶上面是多人吃饭的区域,摆放的桌椅又多又大。
下面是单人或者双人吃饭的地方,空间本来就小,又堆放着各种餐具和大桶的酒水。
加上老板这里一共六人。
四个在厨房里工作,两个在外招呼客人。
忙的时候,还会来几个钟点工一起照顾生意。
很简单的环境,很简单的客栈。
然而此时雷凌的蚁触却让它看到了嘈杂的一切。
所有的东西毁于一旦,酒水翻涌成河,碎片树立成林,如果体积再大点俨然成了另一个十万大山。有山有树有河流。
木质的桌椅也被拆成零零散散的物件随意放置,这里早就没有了香烟缥缈的温馨,风霜的节点正悄然来临。
客人们都跑光了,也不知付了钱没有。剩下的饭菜也如同破碎的桌椅杂糅到尘土,成了泥泞。
一脚一个印。
雷凌没走几步就撞见了短毛的后背,虎纹大衣的渲染让后背本就肥硕的短毛也有一丝猛虎入山的感觉。
它在看什么?
雷凌越了一个位子,向前看去,只见杂乱里躺着客栈的老板和众位伙计,个个鼻青脸肿,体无完肤的它们暗淡无光的双眼或闭、或敞,不知是死是活。
一旁张牙舞爪的三个大男人醉醺醺地打着酒嗝,好酒好酒,再来一壶!
说着,脱下裤子就尿在地下的众人身上,丝毫不注意形象亦或者它们就没拿这些人当做一回事。
通红的大脸有了几丝韵律,似乎得到了某种畅快,连带着身体都飘飘然。
突然间,雷凌注意到身前的短毛开始发抖,它的脸上再无平时的松弛,严肃成了唯一的神态。
整个身体刚要向前,雷凌又一把手摁住了它的肩膀,死死控制住它的欲望之火。
千万不要冲动!
短毛极速回头,没有温度的眼睛在扫过雷凌的容颜时,读出了雷凌的意思。
原来是夫手!
没有一个人上前,很显然这三个人实力非凡。我们不能惹事!一切还有护卫的兵,它们会管的。
雷凌的比划希望短毛能看懂。
很显然雷凌带有强烈的私心,它来到蚁族本来就不能引人注目,也许平民不知道不久的将来蚁族又是怎样的混乱。
可雷凌知道啊!现在能少一事少一事,它们三人拼死拼活来蚁族可不是为了管三个醉汉。
也不知道读没读懂它的意思,短毛翻手一掌扣在雷凌的手背上,硬生生扒下肩膀的大手。
短毛摇摇脑袋,上面的蚁触也显得精神。
随后头也不回,走上前去。
还在唱歌、跳舞的三人沉迷其中,没有注意到身边走来一个人。
蚁族远没有表面上安定,像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有。
只因为蚁族内部存在的严苛等级。十大蚁族地位高等的族群可以为所欲为,地位低等的族群就要为奴为婢,受人伤害,死了也没有人可惜!
短毛来自高等族群,它没有受到欺凌的苦,可它却无比憎恶蚁族的等级,那些整天将和平平等挂在嘴边的大人物,看着光明,却踩着众多的鲜血一步一步爬上巅峰。
它们凭什么把自我的意志凌驾在整个蚁族之上,短毛不服!所以它选择出去求学,总有一天学成归来,它要改变蚁族的现状!
就从这一刻开始!
翻手为掌,魔力的聚集在手中不断凝形变化,一根银蓝的枪杆愕然而起。
死死握住,来不及等待枪头化出的一刻,短毛立即劈了过去。
长长的棍子划出弧度的曲线,一眼就能看清移动的位置。
然而嬉笑的醉汉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突然发觉屁股痒痒,身子一歪,手一伸,不停刺挠。
就是这关键的歪身,躲过了劈来的棍棒。
“当”的一声!
棍子撕碎身下的板凳,没有伤到醉汉一丝,身下的椅子虽然破灭了,可醉汉稳稳地扎住马步,潜意识的动作强悍无疑。
“咦?椅子怎么碎了?”醉汉刚要奇怪。
对面的就嘲讽过来,“怕不是被你一屁崩坏了吧!哈哈哈哈!”
“滚滚滚!”
怒火突然上头,短毛爆红的脸色比醉汉们还要红,仿佛它也喝了满屋子的烈酒,牙齿咬得咯嘣响!
胆敢无视我!
棍棒一抖,挥舞的力道穿破空气,震响一切,横扫千军的力式绝对要把醉汉拦腰打断。
短毛这一次毫不留情,然而再次挥舞的长棍在空中抡了半个圆圈,等再回到短毛身边时,攻击再次落空。
此时的醉汉放平身子,任由马步和强大的腰力平衡身体。
短毛没有气馁,我让你再躲!
左手发力,控制棍棒的尾端将狭长的身子扭转空间位置,再度来到醉汉的头顶,全身起跳发力,棍棒在起了一个幅度之后,猛然砸下。
“啪”!
棍棒正当中砸在地面,清脆的震响久久不能散去。
没有过大的幅度,醉汉还是简简单单一拧身体,缩小的身体空间硬是与棍棒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