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我们出去!”
此起彼伏的呐喊甚至比爆炸的声音还要激烈,民愤滔天的怨言已经掩盖了一切的事物。来往之间不停的人群全都挤在大门口,虽然有一排排护卫压着,可躁动的人群源源不断得到补充,日渐浩大的队伍可不是护卫能够抵挡的。
可以说从爆炸开始到通讯被毁的现在,东店接近失控!
与正队长分离前还人模狗样的副队长,好不容易穿过重重的人群来到城门口,这短短的一路比它去爬千层山还要累人!
彻底成了一只死狗的它,一口老气没喘上来,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幸亏身边人手疾眼快,一把手抄起了它。
“二哥,没事吧!”
副队长缓缓神情,呆愣的眼睛看着非常接近的地面,突然一行泪涌上心头。
这一路,见到的、感受的、默默咽下心里的、更有不能言语的、见死不救的。
一时间这些情愫就像一碗交杂的浓汤,漂浮的油渍下面满满的剧毒。它们浇在心头,疼遍全身。
副队长愧对父老,愧对东店!
“哥!”身边人见副队长没反应,这下急了,连忙扶起副队长,仔细探查,千万别有事啊!
手搭在护卫肩膀上,副队长缓缓神。它没有丝毫时间可以浪费,惊慌的人们不断掠过身边,那庞大队伍的尾端就将吞噬副队长一行人。
“松信!”副队长已有觉悟,这是它现在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
尽管以一己之力镇压混乱是天方夜谭,但副队长必须去做,这是责任,也是兄弟之间的信任!
它必须为正队长解决后顾之忧!
身边的护卫一愣,马上动作起来。
只见在不停人群的碰撞中,护卫艰难发出一种光彩信号,信号飞速上升到空中,短暂的炫彩夺目之后,消失无影……
每个蚁族城镇都有五大基础建筑,它们被称为民生五局。
其一,传送基站。
其二,通讯基地。
其三,气候专局。
其四,银行通庄。
其五,专政府。
……
此时专政府内,白领趴在屋顶集中精神死死盯着赤红的黑夜,生怕一不留心漏掉了最关键的东西。
从通讯基地大爆炸之后,它就被上司安排在这里,死守。等待了这么久,身体冻得僵硬,没有见到任何信号不说,下面的紧急会议也没有响动。
白领后悔啊!
可它没办法,谁让它来的最晚,辈分、职位最低。要不然下面的紧急会议里,绝对有它的一席之地。
独自在屋檐上这些时间,虽有很大怨言,可白领必须承认,它的确看到了一些人看不到的场景。
只是……
它蚁触有些问题,看远处的东西模模糊糊的。
嘘!这是白领的秘密,要不是走后门偷偷过了体检,这等悠闲的职位,哪里还轮到它享福。
但这不妨碍,白领洞察东店的惨剧。
耳朵里听到的,鼻子下闻到的。
此起彼伏惨叫、断断续续焦糊,每样都在诉说这场战争的惨烈。
白领也如同目光之下悲惨的东店人一样,备受煎熬……
突然之间,飞速上升的光彩在赤红的夜色中不断夺取有心之人的注意,而早就等候多时的白领从思绪中脱离时,一下子就注意到那璀璨绚烂的光!
浑身一个激灵,白领差点飞出去,当它想要迅速起身时,显然忘却了早已冻僵的身体。
猛然的劲道瞬间麻痹全身,用力不得的白领顺着屋檐就滚了下去,还好不算高。
要不然这下非要给白领摔瘫痪了不可。
“哎呦!”哀嚎几声,白领忍着痛输送魔力,大声喊叫,它的意图就是让声音传遍专政府的里里外外。
“松——信——!”……
各抒己见的众位专政官,早就乱成一锅粥,唾沫星子满天飞的小会议室里,各个赤红满面,好不热闹。
唯独坐在上位的专政长一言不发,两只手交叉一起,挡住容颜,也不知是悲是喜。
这时屋外声嘶力竭的喊叫掩盖所有声音,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成了让会议室瞬间安静的钥匙。
已是如此……
专政长叹息一声、两声、三声,随后抬眼看去众位。
全都闭嘴的下属们,就像一群杂耍的猴子,而自己就是纵容这些猴子的老猴王,明明没有能力再管,却又放不下权力。
可这又能怪谁呢!
“如此,诸位还有何话所讲。”
回答专政长的是默不作声,全场的寂静。
“也好,我在这里说明白点。我不管是哪家势力,我也不管谁对谁错。这里……这里!就是你们的战场。任何人都不能沾染丝毫,你们就是死!也要给我埋在这儿!”
“不要耍心眼儿,否则你们永远也坐不到我这儿上来!”不停环顾四周,专政长说得很明白了。
“松信!”突然,沉默的众人里面蹦出一个人,它踉踉跄跄向门外跑去,结果一不小心,绊了一下,大脸面摔在门墙上,顿时满世界的星星。
缓缓神,没有浪费丝毫时间,一脚踹开房门,跑到外面大声喊着“松信”。
慢半拍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不敢看专政长的眼神,也马不停蹄冲出去,向部下部署“松信”的诸多事宜……
一边忧心忡忡的壮汉们也是在焦急等待着,它们聚集在一处占地面积特别大的平房四周,袒露着雄壮的肌肉和结实的臂膀,也不知这样的穿着打扮在深冬的黑夜里,它们不冷吗?
断断续续的声音飘飘扬扬,耳朵尖的大汉首先发现情况,高喊一声闭嘴,仔细听着是否来指令了。
顿时絮叨的人群安静许多,周围的响动依次传进它们耳中。
“松信了!”平平无奇的两个字如同平地里的一声雷,顷刻炸响了这个群体。
彻底混乱的人群相互碰撞,相互追赶,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位置。
好在它们中间有管事的,管事的一看混乱成这个样子,也顾不得之前做好的安排,就地制宜,让大汉们就近站位。
等平房外一个一个位置被占满,一群又一群的壮汉相逢衔接,包围起整座平房。
这场闹剧才得以平息。
“开拔助威!”旗帜长站在最外侧摇着小旗,呐喊道。
“吼吼!”纷纷做出战斗姿势的壮汉们,面对平房,齐声助阵。
“开阵眼!”
管事的及时将青铜钥匙插进大门的锁眼里,“阵眼落!”
“补阵位!”旗帜长再喊。
壮汉们双双出拳,铁石一般刚硬的拳头砸在平房四周墙壁的任何地方。
东西南北四面墙壁,每面墙壁每当最后一个人落拳时,石头墙都要震动几下,不知是砸疼了,还是在无声抗议,这种粗鲁的行为。
“东位落!”
“西位落!”
“南位落!”
“北位落!”
随着每个方位的动作结束,平房如同活了一般,疯狂汲取壮汉们的魔力。
就像面对一个欲望的黑洞,你越想将它填满,它就会越来越膨胀。每一次的每一次都在挑战下线,而受欲望摆控的自己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屈服中堕落!
无休无止,直到死亡……
壮汉们顶住巨大的压力,四肢尽情软弱无力,精神尽情畅游天际,壮汉们还在坚持下去的动力,全部来自内心中对信念的执着。
此时旗帜长手中的小旗帜突然变大,两米高的旗杆上面飘扬着高高的黄色旗面。
用尽全力,将旗杆插在大地之中,同时旗帜长咬碎手指,将血手印按在上面。
“启阵落!”
此时青铜钥匙一下被收进锁眼,而挂在大门上的铁锁也化成点点萤光,散落各地。
没有了铁锁的压制,平房里面的事物躁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