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你先回位。”书天怡对着浅歌,柔声说道。待浅歌坐到书云笺刚才的位置后,她才注意眼前的书云笺扮作的赵敏。
一身朴素的青色襦裙,裙上甚至未曾绣上点滴花纹。容颜平凡,没有丝毫的出众,唯一惹人注目的便是那双漆暗无边的眼瞳,如暗夜无光,如深海幽邃。
“神医请起。”书天怡点了点头,语气还算温和。
书云笺站了起来,声音与自己原本的声音有很大的区别。“谢皇后娘娘。”
“赵姑娘,本宫问你,上元佳节时,九皇弟是否在你处问诊?”书天怡望着书云笺,出声询问。
书云笺听到此话,轻轻点了点头,双眸看向北陵青,表情看起来很是不悦:“民女救了旧疾发作的景世子,景世子却烧了民女的住处,毁了民女数不清的珍贵药材,民女自然记得清楚。”
虽然,因为北陵青,书云笺也赚了不少银子。但想到静心小筑被烧时的场景,书云笺便有些生气。世上恩将仇报这么彻底的人,怕是只有北陵青了。
“我为何会烧了赵姑娘的住处?赵姑娘是否不记得了?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我又如何不生气?”北陵青注视着书云笺,唇角的笑意,似笑非笑,漫不经心。他玄衣如墨,清贵雍容,映衬着眉目,分外的高雅矜贵。
北陵青此话一出,在座众人都不禁有些好奇,神医赵敏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事情,竟然会让一向行事温雅有礼的九皇叔,焚烧其住处。
而书云笺,直接被北陵青这些话呛住。她就知道,这只臭狐狸,是这世上最小气、最记仇的人。
“景世子,当时事出突然,赵敏只为救人,冒犯之处,景世子请担待。如今,景世子答应送于赵敏千年紫参,前尘如何,赵敏自然不会计较,也请景世子忘了那事。”书云笺开口,声音微冷,语气薄淡。
说完之后,她看向一边站着的夜智泓,平凡的容颜却因为那双暗如幽夜的眼眸格外耀目:“赵敏来此之前,郡主已经将事情全部告知于赵敏,这应该就是夜相,不知夜相能否让赵敏为小姐把脉?”
书云笺虽然只是来作证北陵青那日在她之处,但对于夜友涵身子如何有喜脉之事,她当真有些好奇。
“赵姑娘为何要如此?”夜智泓有些怀疑的看着书云笺,目光随即落在北陵青身上。“你与九皇叔有所交易,必然偏帮九皇叔,本相怎么可能让你为小女诊脉。”
对于此话,书云笺只是淡淡的一笑,语气颇为嘲讽:“夜相,我赵敏身份虽低微,但我从不违背自己的原则。我学医,只为救人,只为帮人,若是将医术用在不正当的行为之上,我自己都觉得羞耻。况且,据郡主告知,景世子上元佳节在赵敏之处,与令千金之前的言语有所违背,赵敏如今为她诊脉,算是偏帮景世子吗?”
书云笺此话,让夜智泓有些沉默,她所言的确有理。沉默了片刻之后,夜智泓注视着书云笺,声音认真至极:“赵姑娘,你虽那般说话,但千年紫参乃是价值连城的药材,难免你为了此物,替九皇叔掩饰。也许事实是,在上元佳节时,你并没有见过九皇叔,只不过为了千年紫参,顺着九皇叔的话说了下去,替他掩饰真相。”
夜智泓的言语让书云笺感觉到好笑,他这是护女心切,完全失了冷静以及他作为天垣四相之一的风度。
“夜相如此说话,本世子倒突然好奇起来。”北陵青看了夜智泓一眼,目光温良高雅,但眼神确如初冬新雪,冷寒清冽。“令千金是否真的怀孕?据说女子服用生子果后,可以造成假孕之状,不仅脉象上诊断不出,而且服下生子果的女子也会出现怀孕时的症状,不过……”
北陵青轻轻一笑,视线自始至终都未曾看过夜友涵一眼,似乎他口中所言之人,并不是夜友涵。
如此言语,让书云笺脸色沉暗下来。她看了北陵青一眼,随即目光落到了夜友涵身上。
“不过什么?九皇叔怎么不说了?小王好奇得很。”萧临宇见北陵青说了一半却停了下来,立刻出声询问,似乎真的很是好奇。
“到底是什么?九皇叔别打谜语了。”其他人对于此事,也有些好奇。
而此时,站在一边的书云笺,表情阴沉诡异。她的唇微微抿住,冷凉的声音慢慢传出:“服用生子果,十月假孕,一朝命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