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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秋芙觉得书天栏此时的话当真是好笑,他既然已经决定了,又何必问她?是嫌她现在还不够窝囊、不够丢脸吗?
不过这辛红袖既然这么想睡她的卧榻,那就给她。免得,浪费时间精力演这一场戏,到头来却什么都得不到,这不得委屈她了吗?
目光看向刘永,容秋芙开口,声音温和:“刘大夫,照你的意思是说,辛姑娘如今不宜乱动,可对?”
“是。”刘永不解容秋芙为何突然询问自己问题,但考虑到她的身份,便很恭敬的回答了。
“那还真是麻烦了。”唇角微扬,容秋芙突然笑了起来,笑容看起来甚是无奈矛盾。她上前,走到卧榻边上,手轻轻的扶着卧榻上垂挂的淡蓝色百花穿蝶幔帐,修长的指尖似乎萦绕了一点光泽,看起来极为的娆丽。
目光转向书天栏,容秋芙轻笑了一下,道:“王爷,臣妾身子一直不好,换了房间无法入睡。王爷心疼辛姑娘,但也不能让臣妾之后的几日无法入眠。臣妾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发妻,而辛姑娘连王府的妾室都算不上,王爷让一个外人居住于臣妾的屋子,这若是传出去,王爷觉得脸面如何?”
容秋芙停了停,手从幔帐之上慢慢的滑了下来。
“不过,既然辛姑娘如今不宜乱动,臣妾若是赶她离开,也倒显得臣妾太过小气。那臣妾就大方一点,将臣妾的卧榻送于她,下人们就这样抬着卧榻,将她抬回蔷薇堂,这方法应该可行吧?”容秋芙的声音温如春日暖阳,不紧不慢,不急不缓,让人觉得她仿佛千百年来安然不倒的孤峰,沉静的有些诡异。
书天栏被容秋芙的话惊了一下,正欲说话之时,辛红袖略带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妾身不好,妾身这就起来,免得污了王妃的卧榻。”说着,辛红袖便准备起身,而书天栏很及时的将她按住。
“你有身孕,既然不宜多动,就好好歇着,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忧。”书天栏温声的宽慰辛红袖,语气轻柔到了极点。很快,他站直身子,目光冷寂的看向容秋芙,声音与刚才简直天差地别,冷的慑人:“王妃,你觉得你刚才的法子,可行吗?”
“有何不可?”容秋芙反问书天栏,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远幽邃起来。“王爷可不要忘了,天垣祖制之中便有这么一条,妾室入门之后,若妻室不喜,即使身怀六甲,也可以驱逐出府。王爷想护着便护着,但臣妾若是按照祖制办事,也是情理之中,规矩之中,到时候王爷可不要怪罪臣妾狠毒。”
容秋芙说完,目光看向书云笺,语气顿时柔了下来:“云儿,娘记得,你的贴身侍女浅歌曾与神医赵敏学医,她的医术应该不差于太医院的太医吧?”
“嗯,赵姑娘说过,浅歌的医术可以入太医院,可惜我朝未曾有女太医,否则,云儿还真想让浅歌去太医院为官。”书云笺明白容秋芙话中的深意,立即接着她的话说了起来。
书云笺探过辛红袖的脉搏,她根本没有动胎气,衣服上的血迹应该是她有意为之。至于那刘永的话,真可谓是医者的耻辱,完全是欺骗之言。想来,是收了辛红袖的银两,与她串通一气骗人。而辛红袖这般做,应该有两个目的。
一是为了巩固她在乾王府的地位,若是她真的在容秋芙这儿休息几日,府中定然认为她在书天栏心中的地位高于王妃。就算那入门之礼未曾行过,她的地位也已经在府中坐实。
二是,她想要挑拨容秋芙和书天栏的关系。想要利用孩子,疏远这二人。其结果,显然易见。书天栏此时,怕是恼极了容秋芙。而容秋芙,想来也不会再与书天栏亲近半分。
其实,书云笺一直不懂,为何容秋芙会这样迁就书天栏?为何她从不阻止他纳妾?为何从不在意他在外面有多女人?
前世不懂,今生也还是不懂。不过好在,她如今已经将这些事情完全想通,就算日后王府再有十个百个辛红袖这样的女子,书云笺觉得,容秋芙也应该不会再伤心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