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都?”
书云笺微微一怔,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风雨 不是她太多疑,而是此事太过奇怪了。
薛家的本家在万乐城,秦都与万乐城之间更是天南地北,相距甚远,据她所知,秦都之中也没有什么适合让人养病的好地方,可以让薛家人不远千里跋山涉水到那儿养病。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秦都是萧景疏的封地。
如此行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薛家已经和萧景疏连为一线,薛家支持的是萧景疏。二是,薛家为了掩人耳目,用萧景疏作为盾牌,遮掩他们真正帮助之人。
对于这两种可能,书云笺更倾向于第二种,因为薛家家主薛遗风的爱妾薛红袖并非真正在秦都养病,有这样的消息传出,只可能是薛家人故意为之。
当然除了这两种可能,还有一个几乎没有概率的可能。或许,辛红袖就是辛红袖,薛红袖就是薛红袖,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关系,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
“小黑子。”书云笺看向面前秀美如女子的少年。
“郡主还有事?”丰昀息凝视着她,面无表情的开口。
书云笺点了一下头,“小黑子,你查到的这个事情,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查到?”
丰昀息不知道书云笺为何这般询问,但他还是回答了。“我查到的事情,普通人无法查到。但只要有权利,有银子或者有些手段便能够查到,这消息也不算是十分隐蔽的消息。”
果然这样吗?书云笺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薛家是五大世家之一,虽然是五大世家中延续历史最短的一家,但也有两三百年的岁月,想要隐藏个消息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况且,薛家还是一等亲王荣王府的姻亲,就算是被朝廷以及各方的人暗中监视,薛家只要稍稍利用一下荣王府的权利,定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如今这般情景,不说他是故意的,书云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对于薛家真正的意图,书云笺当真是猜测不透。让自己的爱妾薛红袖明面上在萧景疏的封地秦都养病,暗地里却让她进了乾王府,如此的做法,大概不是薛遗风一时的兴致。
思考了大概一个时辰,书云笺才回过神来,而眼前的丰昀息一直站在原来的位置,连脚步似乎都没有挪动半分。
“小黑子,你怎么还没走啊?”书云笺眨了眨眼睛,笑着问道。
丰昀息面无表情的回答:“郡主没有说话让我走,我不敢走。”
书云笺被这个少年的实诚和迟钝弄得要哭了,他见自己没有话要问,就不知道主动退下吗?
“好了,你这两日辛苦了,回房间好好休息吧!”她摆了摆手,目光无意中看到丰昀息清瘦的肩膀,言语有些随意。“想要加餐告诉奶娘,看你瘦的,和臭狐狸都有的一拼了。”
说完,书云笺的脸色一沉,双唇不禁抿住。丰昀息看着她的神态,目光微微一动。“郡主,我昨日碰到楚茙了。”
“然后呢?”书云笺笑的有些不自然,语气也有些不对。
“他拦着我不让我走,告诉我,世子这几日经常吐血。”
书云笺呼吸一滞,心脏之处顿时传来一阵阵难以言语的疼痛。她抓紧旁侧紫檀木雕花矮桌的桌角,目光有些茫然。“然后呢?”
“这是楚茙让我说的,是骗郡主的。”丰昀息继续开口。
“……”
书云笺立刻满头黑线,心中的难过一瞬间荡然无存,更多的是气愤以及不悦。这种事情,他们怎么能骗自己?
她越想越气,特别丰昀息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就更生气了。随手抓起罗汉床上的宝蓝底五福捧寿团花抱枕,书云笺直接朝他砸了过去。
“臭小黑子,你下次要是再拿这种事骗我,就罚你三天不许吃饭。”
丰昀息接住抱枕,淡淡的看着书云笺,道:“郡主,我没有骗你,是楚茙骗你,他让我说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楚茙话了?”书云笺瞪着他。
“世子让他将我族人的眼睛送还给了我,如今世子于我来说是恩人,楚茙说我替他传话是报恩,我自然得听话。”丰昀息将抱枕丢回罗汉床上,不过位置离书云笺比较远,大概是怕她又拿抱枕砸自己。
书云笺注视着丰昀息,心想北陵青没事最重要,其他的事情都可当做寻常,这些人想要骗她玩一玩也不算什么大事,自己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小黑子,你怎么也叫起了世子?以前不都和旁人一般,唤他九皇叔吗?”书云笺端起矮桌上放着的白瓷墨彩冰梅纹茶碗,闲闲的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