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杜六叶就起床了。沿着梅林跑了几圈,练习长拳。
东方翻起鱼肚白的时候,遇到上坡的李令月。和她对奕切磋了几招,两人草草用过早膳。就赶往叶安府……
马车一路“吱吱呀呀”,穿街过市。路过清江酒楼,杜六叶叩窗让车夫停一下。看了看角落里的红色油纸伞,她起身……
晨曦的光,红彤彤的折射在灰色的墙壁上。窗下两株迎春花,金露凌跌。空气里全是好闻地清香。
身着靛蓝长袍的少年,正低头在堂后看账。睫毛浓密,纤毫毕现,在初阳中颤闪颤闪。
“源兄——”杜六叶轻轻地唤他。
少年抬头,眉眼舒展,会心从容的笑,就旖旎开来。“你们下山了?今天要在叶安府住一天吗?正好下午我想带你出去散心。”
“我要走了……”杜六叶说着,将手中的伞递了过去。
少年人忘了接,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嘴唇翕动……
“处理完长安的事,最迟明天起程去洛阳。”
“去洛阳……?”清江源木然地拿过伞,“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杜六叶低着头,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回来?她都不知道。沉思着,她转身慢悠悠上马车。
伞为什么不留下?金银酥饼不要了吗?我亲手为你制了春茶……都不要了吗?清江源呆呆立在堂前,看着马车摇摇晃晃,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
虽然没有繁花着锦,叶安府却变得愈来愈整洁,清幽。植叶抽枝生芽,葱郁青茏,且有遮天蔽日之势。
杜六叶抬头看着,感觉这样很好。
中厅内,程伯献翘着二郎腿,斜靠着椅背,坐在上首,蔑视地骂骂咧咧。趴在地上的人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