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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跨越之情(2 / 2)

马儿似乎是感受到了他强烈的心愿,眼皮动了动,然后拍动着马尾,努力地晃动,楚之凌初时不知道这所谓何意,后来他灵光一闪,才知道马儿指示的是它马尾附近的臀部。</p>

那上面有辛越插伤的血孔。</p>

楚之凌眼神一震,执起手中的刀,作出要在马儿臀上捅一刀的姿势,他看到马儿眨了眨眼皮,死寂般的眸子里透出某股决然。</p>

那一刻楚之凌真的震惊了。这一匹马陪伴过他经年光阴,它很听他话,对别人很狂野,对他却很温顺,他到底是不舍的。那时心里更甚的,其实是浓浓的震惊,以及旷久的欣慰。</p>

这就是他楚之凌的弟兄,肯陪他出生入死,肯陪他刀山火海。</p>

他坐在伏地的马上,手在背后扬起,一刀插进它的后背,马儿立刻痛苦地嚎叫起来,震痛的身子蹦得老高,试图缓解痛苦般不要命地横冲直撞着。</p>

很多人都看到了黑马肆虐而来的英勇,却难有人看到这一幕的悲壮。</p>

鲜血在马儿的身后洒了一路,几近残废的马儿在末路狂奔着,连楚之凌都觉得若是换成自己,恐怕都无法支撑下去,而这匹马,心中又有多大的天地在支持架构着?</p>

就因为他曾对它施与过点滴恩惠,所以它就以这样的方式偿还着?</p>

马真的是超越生命极限在那里奔跑。直到马儿将他们送回田泽大宅时,才轰然倒下,倒地不醒。</p>

时隔多日,楚之凌跟辛越讲起这件事时,语气仍有几分孤单的怅惘。</p>

人和动物之间的情感,有时候比起人与人的情感,要跟弥足深刻,因为人与动物之间,关系单纯,没有利害冲突,自然纯粹。动物其实是有感情的,他们的感情有时候可能比人类来得更加强烈。</p>

辛越伸手,将五指穿插进楚之凌的手指中,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她用掌心的温度温暖着他手上的冰凉,认真而缓慢地对着楚之凌道:“我会跟你一起记住它的。会永远记住。”</p>

楚之凌点头,原本深邃复杂的目光刹那间变得温柔,忧伤也冲淡了些许。</p>

他任由着她牵着,走离冰冷潮湿的山林间。</p>

如果,楚之凌想,如果如今待在他身边的是平常温顺的女子,对于他这种举动,会不会觉得做作又矫情?会不会觉得为一只本该服务人类的畜生伤心难过,根本就是愚不可及?</p>

会吧,只是她们根本不会表露,会讨好地说一些奉承的话,赞扬他心地善良悲天悯人,而眼神却是十足的敷衍。</p>

而她,偏偏不多说,却望着他的眼睛,缓慢的,低声的,认真的,一字一句言辞恳切,她真的很少承诺人,一旦真的承诺了,就不会变。他知道。</p>

“去大街上走走,好不好?”</p>

少女仰起头,发上的珍珠小巧而洁白,闪着剔透的光。</p>

走了很远,也远离了阴冷的山林,头顶的阳光渐渐变得绚烂起来,鸟儿发出略显欢快的啼鸣声,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雏菊香。</p>

楚之凌的心思顿时开阔起来,微微一笑:“夫人是看我不高兴,要陪我去散散心吗?”</p>

很难得,她竟然这么主动关心他还表露出来,不像以前那样藏着掖着,看来他楚之凌的魅力越来越大了,把这个小丫头成功收入囊中。</p>

正在楚之凌自鸣得意沾沾自喜臭不要脸的时候,少女一句话横空飞来,让他略显臭屁的笑容僵了僵。(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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