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被父亲罚于雪原之上思过。</p>
南疆之巅,雪原之上,除了白茫茫的雪色刺骨的寒冷,便是一无所有,身旁只跟着永远一身紫衣的紫袖,紫是他赐予她的姓,从此之后她便是一身紫衣一袭紫袖。</p>
可是那一日,白茫茫雪原之上,出现了一抹深红艳丽至极的身影。</p>
那是一袭嫁衣,是他见过的南疆之中最为华贵的嫁衣,异常宽大的裙边逶拖在身后,随着绣鞋晃动脚步轻摇,她缓步走过那雪原之上最为纯净的白雪,却不曾留下一丝脚印。</p>
深红的面纱,如那一汪上好胭脂水深染的红,随着她的呼吸间随着雪原里的风,水波流转,转瞬之间似乎活了过来。</p>
接着在白浮惊讶的目光中,她缓缓抬头,只是那般轻轻一瞟,惊得白浮浑身一震。</p>
那是一双怎样的双眸,红透微肿的眸中还溢满了倔强的泪水,凤眸微眯绝代风华,那眸中的淡然似乎早已看透天地,而那其中的狠厉绝狠的仇恨却是深刻而决绝!</p>
白浮就这般呆呆的看着她,逆着风,逆着这雪原的光,一步步走向悬崖之边,纵身一跃,红衣蹁跹,回头是一抹明媚至极的笑容。</p>
那女子就如这雪原之上,一抹盛开到极致的红莲,转瞬消失于南疆之巅,雪崖之下。</p>
那一年他六岁,至此之后他却深知,原来一个女子的美可以是这般,不论风华,不论绝代,只是那一双凤眸足以!</p>
四目相对,双眸重叠,他似乎看到十六年前,那双轻描淡写的凤眸,倔强、绝狠、浩瀚无际。</p>
扶桑指尖微颤,本是做好搏命一击。</p>
而在这时,白浮轻轻闭了双眼,缓缓松开扣在那白嫩脖颈上的大掌。</p>
因为至此之后这双眼眸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了,他不能毁了她。</p>
随着新鲜空气的进入,扶桑轻轻的咳了起来,抚了抚发红的脖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早已恢复了一脸媚笑的男人。</p>
习惯性的伸手拍拍胸口,这时她才想起,那时称着混乱她偷偷的把包子放了出去。</p>
希望那机灵的二货,能尽快找到锦安。</p>
白浮起身,对扶桑行了一个大唐宫廷的礼节,那声音魅惑低沉:“霓裳公主别来无恙。”</p>
扶桑讽刺的勾勾嘴角:“这就是你们南疆对于公主的待遇?”</p>
白浮嘴角一勾,伸手抬了扶桑的下颚,那指尖的滑腻令他的心为之一颤:“记住我叫白浮,巫王之子,只是没想到公主千里迢迢而来真是有失远迎。”</p>
“来人!”</p>
门,随着这声音缓缓打开,逆着光一身紫衣一袭紫袖,美目娇俏却又不失恭敬。</p>
扶桑看着她又似从她身上看到了十七的影子,那是一种寻寻腻腻之人特有的哀伤。</p>
“紫袖。”白浮薄唇轻启:“好好的服侍霓裳公主。”</p>
“是。”被唤作紫袖的女子,恭敬行礼,捧着手中的衣饰举过头顶,缓缓朝扶桑双膝跪下,这双膝跪拜之礼,扶桑知道,这是南疆苗疆之族最为尊贵的礼节!</p>
“请公主更衣。”</p>
这声音轻柔,到有几分大唐江南女子的娇柔。(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