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秦智勇在集市上路遇“神人”，是个神秘莫测的人，不是什么神仙之类的人，要是神仙也不会在人间屡次出现了，上次就是三个月前，这个人给他留下了一个迷局，这次是否又是一个圈套呢？秦智勇能让他牵着鼻子走吗？
一个堂堂的大学生，一个学校的校长，新时代的青年，能那么愚昧吗？不管怎么说，人家说的都是事实，什么事实啊，就是上一次，说他跟石芳菲之间的关系，这次又是一个什么东西呀？纸团里包含着什么东西呀？原来，之团里只有一行字，一幅图画，画的是一个人趴在大路旁边的地上，身边有一颗大树，树上有一个鸟窝，远处有一座山，山上有一条羊肠小道，山下还有一条小河。这几个字是：人往哪里去，鸟往何处飞？三日后，在这交答案。秦智勇把纸团打开思考着，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子，着情景持续了两天，石芳菲在想：“出了什么事情了？让秦校长这么为难。”石芳菲试探着问，秦智勇让石芳菲吓了一跳，“没什么，在猜谜呢，你来看看吧，也许你能猜出来。”石芳菲过来看了一下，“这个答案不是唯一的，一个人一个样，各有千秋，咱们各做个的吧！”秦智勇惊讶了，自己思考了两天的东西，让石芳菲一下子就给解开了，真是粘事者迷旁观者清。石芳菲拿着一张纸，给秦智勇一张纸，“按照自己的个性来画，不许抄袭别人的，每个人的为人处事都不一样，生活方式也不一样，人生观业务不一样……”秦智勇把小人画在山上的羊肠小道上，鸟在天空飞翔。石芳菲把小人立起来，把鸟画在树上的鸟窝里。石芳菲把纸片折起来递给秦智勇，秦智勇拿过来没有打开，和他的一起折起来放进衣兜里。第三天，秦智勇如约来到集市上，那个人正在集市入口处等他，见到秦智勇，那个人摆摆手，意思是说，别说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今天给我拿来两张答案，一个是女的，一个是男的。”秦智勇没有惊讶，就把自己的和石芳菲的都给了他，那个人神秘兮兮地说：“如果你们俩的答案是一样的，你们就没有希望了，恰恰相反，你们俩的答案是两样，先说你的答案，‘你在原地踏步了一段时间，终于鼓起勇气，艰难地向上攀登，但是，路途非常艰难，结果怎么样呢？再看看那一张，她把你扶起来，一同走，终于找到了家——树上的鸟窝，她在家里等你。’但是，你们不会很顺利地结合在一起，在你们结合之前，要有一个人在你们面前死去，同时，你还要了解她的过去，复杂的背景，这种复杂的背景让你接受了，你们才能结合在一起。到哪里去了解呢？‘东市的大排档’，有一个人会把她的身世细致地讲给你听。小伙子，是向前走，还是回头，自己选择，姻缘已定，曲折难行。”
说完，那个人没有再说下次的事情就走了，秦智勇没有了主张，给他设迷局的时候，他不以为然，迷局没了，他又没辙了。秦智勇迫不及待地跑到东市，找大排档，他一个书生气十足的青年，市场情况一无所知，什么叫“大排档”都不知道，到哪里去自己好呀，还爱面子，不好意思地去问，这一天就算白跑了，回来再说吧，大排档是改革开放的产物，字典里都没有，是在“两广”地区流行的，摊贩们在露天摆设的摊位，便于过路人吃饭、买东西，随时可以撤离、挪动，有点像印度的“大篷车”，流动性较强。秦智勇哪里知道这些呀，他就在办公桌上写了“大排档”三个字，老师们有的不懂，有的略知一二，一个新来的小老师说：“大排档啊，我见多了，不过咱们这里太少了，广州多，满街都是，咱们这里，据说——就有一个地方有，就是东市那里，规模还小，人挺多的，方便快捷，价格也合理，夏天还好，冬天就撤了，现在差不多要撤离了。”秦智勇像得到了法宝似的，不容分说，马上就骑自行车来到东市，那里乱极了没有章法，没有规矩，部分行列，叫卖的，吆喝的，杂耍的，卖艺的，到哪里去找能讲话的人那，“我又让他给耍了。”秦智勇想着，也许天要冷了，要撤离了吧，他只好等明年夏天在来了，好饭不怕晚。秦智勇的事就先放下，说说其他的吧。
希望中学的魏红怎么样了？自从她精神受了刺激，一直没有正常上班，三天休假，两天休息，没有好好上课，学校也没有让她担任正课，教一些小科目，比如，“《卫生与健康》，《农技》。”凡是参加升学考试的科目都不能让她担任，不是学校不让，而是家长强烈反对，怕耽误了孩子们成绩。这样，给魏红的精神又有了很大的打击，“我不是成了废人了吗？”魏红自己对自己哭诉，想不开的事情还不只这些，三十好几的大姑娘，对象的问题至今无人问津，单位的同事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没有人跟她交谈，见到她就像见到瘟神似的。一个人人羡慕，争先追捧的好姑娘，如今变成了这样，谁能接受得了啊？同事中的小伙子，都不敢着她的边，一旦接近了，就粘上了，黏糊上就难抖落，小伙子们都怕极了，特别是高超，自从当了教研室主任以来，不知道几次被魏红骚扰了，他是主管，不能撇开她不管，中午休息时间，还要躲着她，要不，休息不好，下午的课都难上，学校已经给她的家长下几次命令了，让她去精神科看病，看过几次，好了就来上班，几天还犯病，再看病，还是一样，这样循环了几次，学校也够了，家长也够了长期休息吧，工资又成问题，拿少了，家长不干，拿多了吧，教育局没有那个先例，没法做工资表，局里已经给她补助好几次了，这个棘手的事情，谁都不愿意介入，就都顺水推舟，赶着往前走，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不开，想不开，病情就加重，越加重，她的工作就很难进行，恶性循环，造成今天的局面，据听说图书管理员要退休了，学校准备让她去管图书。
这个差事不错，一般人还争不来呢，魏红精神稳定的时候，也和正常人一样，但是，别人还是把她当做精神病患者，她就想不开，校长已经跟老图书管理员说好了，让她带带魏红，这个老教师，再有半年就退休了，她姓唐，叫唐俊英，是天津人，68届下乡的老知青，年代，读的是“工农兵大学”，这人心地善良，和蔼可亲，一口地道的天津话，学校没有让她教课，一直担任图书管理员。老师们都给她起外号。天津的包子最出名，百年老字号，但是，被外国人给抢着注册商标权，老师们这个气呀，就给她起外号叫“傻天津”，她也不生气，她认为，“这是国家的事情，叫这个大号，说明我们很有名，傻人有傻福。”她和魏红之间年龄差异比较大，称得上是两代人，她们之间有代沟，也许很难沟通，但是，魏红的处境很艰难，单位的同时都躲着她，她巴不得有人和她有话说，所以，老唐和她之间就谈不上代沟了，就像一个人饿极了，一块糠饼子都渴望以及了，就叫“饥不择食”，石芳菲被校长派人送到图书室，唐俊英热情地接待了她，这出乎魏红的意料之外，她被冷落习惯了，突然有人这么热情，她真是受宠若惊，跟唐老师特别亲热，打开话匣子说个没完，老唐有些烦了，有用的没用的都说，喋喋不休，有些话还重复多次，不怪有的同事说她是“祥林嫂”，老唐是个善良人，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耐烦，她像妈妈对待女儿一样对待魏红，校长事先也交代了，让老唐担负起这个责任，“我把这个孩子交给您了，责任很重，您怎么带她都不过分，她也是个人啊，一个可怜的人，您就费点心思吧，拜托了。”
校长拱手抱拳，把魏红安排在老唐的图书室。老唐交给魏红怎么给图书编号，输入电脑，编辑存档、分类，魏红有事情做了，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其实，老唐是耐着性子跟她沟通，是看在校长的面子上，也是出于道德方面，可怜她、拯救她，她做起工作来，还算积极，如果有人来借阅书籍，她就失控了，扯着人家说个没完，害得同事们都不敢关顾图书室了，老唐发现了，就让她在后面记录，自己来接待借阅者，这样能缓解一下当前的危机，为此，魏红很尴尬，也不满意，老唐就耐心地教育她，“你刚到这里，不懂得怎样处理借阅书籍的过程，你在旁边看着我是怎么处理的，你再接着往下做，别着急啊！”魏红这才消气了，险些酿成大祸，如果魏红精神病发作，这里的书籍就会惨遭灭顶之灾。这让老唐捏了一把汗，多亏老唐聪明，脑子转得快，及时想出了这个办法，避免了一场灾难。为此，老唐找到校长告知此事，校长说：“没关系，你做得好，我相信您有能力处理好你们之间的关系。不管出了什么事情，责任不在您，一切由学校承担。”老唐听了校长的话，心里平静多了。现在的魏红就像几岁的孩子，一切都得从零开始，老唐几乎是手把手地教，老唐是个有心计的人，自从魏红来到图书室，她就每天记录工作记实，把和魏红之间的所作所为，都一一几下来，如果出现端倪，她可以有据可查，也是为自己免责的下策的下策，她已经马上就要退休了，不想在接近尾声的时候出什么意外。
魏红的家人来过几次，看见老唐像妈妈一样照顾着魏红，非常感激，魏红的妈妈比老唐长一岁，就称老唐大妹子，“大妹子，红儿能遇到您这样的好心人，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啊，拜托了，我以后还会常常来看红儿和您的，这点小意思，您就笑纳吧，否则，我会不安心的。”魏红的妈妈送给老唐一件羊毛衫，表示对老唐的谢意。老唐也没有拒绝，就收下了，魏红的妈妈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叫魏红听话，好好工作，不要耍性子。魏红就像没听见一样，两眼直直地望着妈妈，眼泪汪汪的。送走了魏红的妈妈，老唐还是和从前一样，带着魏红做档案，一天，镇里要各校图书管理员开会，老唐请示校长，是否让魏红参加，校长同意魏红参加会议，让她锻炼锻炼，老唐带着魏红来到镇里，参加会议，魏红像小孩子似的，东瞧瞧，西看看，没有拘束，大家都在看她，老唐就扯着她，不让她乱走动，开始开会了，老唐记录着，也让魏红记录，魏红看着老唐，她记什么，魏红就记什么，会议结束了，几个领导分别讲话，最后一个领导是人事局局长杨柳青，他讲话的内容是：“图书管理员监管人事档案。”魏红一看见杨柳青，情绪就失控了，老唐马上捂住她的嘴，把她摁住，不让她乱动，随后，连拉带扯地把魏红弄到了外边，“你疯了，这是会场，不是你们家，你妈妈怎么告诉你的，忘了，要听话……”老唐的话还没有说完，魏红就翻了，“我是疯子，你终于说出来了，学校的同事们都说我疯了，你今天也说我疯了。”魏红大哭起来，其实，老唐说的“疯了”，不是针对她这个人，而是她的行为。
但是，魏红的精神处于不正常时期，没有那么高的辨别能力，听到“疯了”这个词语就敏感，所以就发疯了似的大哭起来，老唐也不怪她，“对于一个病人，应该有耐心，她的智商处于低下的状态。”老唐真难啊，她们俩在外边呆了一会，魏红的情绪稳定了，会议也结束了，大家纷纷走出会场，最后的内容，她们谁也没听好，只听了一半，老唐把魏红安顿好，就找自己的老本行界记录本，抄记录，回去得跟领导汇到啊。这时，杨柳青走了过来，跟老唐打招呼，“唐老儿，您好啊！您是老当益壮啊，还带了一个徒弟，真不错，怎么，她呢？怎么就您一个人啊？”杨柳青想借此机会奚落一下魏红，可是，老唐把魏好安顿在一个办公室里看录像，免了一场风波。如果魏红跟杨柳青见面的话，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呢，老唐心里在想，“杨柳青，你够狠毒的。多亏我技高一筹，躲开了你这个瘟神。”老唐和杨柳青简单寒暄一下，就继续和老朋友交流记录，不一会就完事儿了，老唐连忙去找魏红，可是，到了那个录像室，没有找到魏红，老唐可慌神了，魏红是没有完全行为能力的人，她就是魏红的暂时监护人，这要是把魏红给弄个好歹，老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几乎是歇斯底里了，风风火火地到处找，还叫她的名字，“魏红——你在哪里呀！”谁也不认识她，谁也帮不上忙，杨柳青听见了，就过来问：“唐老师，怎么回事？”老唐急忙说：“魏红不见了，快帮我找找，你认识她。”杨柳青对这里的情况熟悉得很，就不动声色地找着，还安慰老唐，“不要着急，这里是封闭的，没有别的出口，我们到大门那里看看吧。”结果，真的在大门口那儿呢，因为魏红的出门证在老唐着呢，没有出门证，门卫不会放她出去的，老唐让杨柳青回避一下，自己把魏红找回来，到餐厅用午餐，下午集中学习档案管理知识。这可难住了老唐，人事、档案的主讲就是杨柳青，魏红能否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老唐真是费劲了心思，“应该给魏红打预防针，让她先见见杨柳青，免得出丑。”吃午饭的时候，她注意到杨柳青就在餐厅的一个特设餐桌用午餐，老唐也没好好吃饭，专门盯着杨柳青的动静，杨柳青吃晚饭往外走，老唐就跑过去拉住他，“杨部长，您来一下好吗？”其他领导看杨柳青又老朋友，就先告辞了。老唐把杨柳青拉到一个角落，再把魏红领过来，老唐几乎是用手掐着魏红的手腕，“魏红，咱们认识一下吧，这是杨柳青杨部长，下午的演讲人，是杨部长，咱们先认识一下，下午的课就好听了。”说的都是什么呀，老唐语无伦次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之，就是让魏红别激动，杨柳青把手伸出来，跟魏红握手，魏红两眼充满了血丝，呼呼喘着粗气，老唐用手掐一下魏红，魏红愤怒地说：“早就领教了，我不想见你，下午的课我不听了。”说完扭头就离开了。
杨柳青见此情形没有说什么，就打开公文包拿出一送给老唐，“这是人事档案管理的资料，您拿回去自己看看，您带她先回去吧，下午的课就别听了，我理解您的苦心。”老唐激动得几乎是热泪盈眶，握着杨柳青的手，抖动着，“谢谢你杨部长，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老唐带着魏红坐上公交车，回到了希望中学，老唐向校长交差，详细地说明了发生的一切，校长非常感激老唐，“唐老师，您是我的大恩人啊，谢谢您了，今后，您就别坐班了，也要退了，有事情就办，没事情就自由了，干了一辈子了，该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