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街道路旁安静的饭馆里,气氛静的反常,杨木汩与秦池乔相对而坐。
这条街道地处偏僻,平时来往之人不多,许多人谈事情正喜欢来此。
街道临近一条夕映河的支流,河旁栽种中许多垂柳,如今刚抵初春,天气尚未转暖,看着仍是满目萧条,正如杨木汩此时的心情。
之前他与秦池乔的相遇并未给他留下很深刻的回忆,因为他心中早已被韩艺占满,所以也没有想过秦池乔可能是什么身份,甚至连她的名字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因为那件事,杨木汩心中对她本来不坏的印象都坏了许多,并非他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他想破头也不会猜到其实这都是秦夫人的安排,与秦池乔实际上并无太大关系。
此刻秦池乔略带不安地坐在他的对面,紧紧地握着茶杯。
心中百感交集,有再见他的喜悦,对有缘无分的惋惜,为母亲所做事情的愧疚,被他知晓心事的羞怯,还有被他拒绝的凄楚……
这些情绪一起涌来,如潮水般让她感到窒息,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这副神情落在杨木汩的眼中,让他心中略感烦躁。
“杨公子,好久不见……”秦池乔迟疑了下,轻轻开口,鼓起勇气看着他。
杨木汩端起茶杯心不在焉地在手中转着,皱眉说道:“秦姑娘,上次真不是有意冒犯,如果让你误会了什么,还请你见谅!在下已经定亲,与别的女子如此相处不妥,如果秦小姐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在下便告辞了。”
说着站起身,拱拱手,不想久留的样子。
“杨公子……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身后秦池乔的声音小声地传来,带着一丝哀凉之感。
杨木汩停住脚步,想了想,还是没有狠心离去,看她是孤身一人,身边连个服侍的丫头都没有,相必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从府城到定阳虽不是千里之遥,但也不近,要他独自离去,把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丢在这幽静的饭馆里,他还真是做不到。
于是,他重新坐下来,定定地看着秦池乔,问道:“秦姑娘,你专门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秦池乔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站起来对杨木汩施了一礼:“杨公子,我是专门来跟你致歉的!”
不等杨木汩说话,她解释道:“当日公子救我于危难之中,而是举止皆是君子之风,与我以前接触的大多男子都不一样,我对公子很是欣赏,但既知公子已有心上之人,池乔不敢作他想。可家母不知何故知晓我与公子之事,因太过关心我,所以便想撮合我与公子,此事连家父也是不知的,为此事还与家母起了争执……杨公子,希望你不要责怪我父亲母亲,他们只是太过关心于我,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不好,我不该妄想的,对不起!”
杨木汩越听越惊讶,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如此说来,还真怪不得秦池乔,他突然对自己刚才的无礼举动感到歉意。
秦池乔重新坐下来,大约察觉到杨木汩的不好意思,于是脸上勉强带着一丝笑意,算是对他的宽慰,她说:“你放心,我回去之后,会跟我爹娘说清楚,不会再对你和……韩姑娘造成任何困扰的,如果可以的话,也帮我向韩姑娘说一声‘抱歉’吧。”
杨木汩看着她,也笑了,还带着一丝窘迫,对秦池乔说道:“秦姑娘,在下刚才不知内情,真是失礼了,没想到秦姑娘专门从府城赶过来向我解释,倒是我太小人之心了。你放心,此事从此揭过,你我都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会对令尊令堂有什么不悦,毕竟天下父母心,你有如此关心你的父母,还真是好福气啊。”
秦池乔脸颊微微泛红,回道:“谢谢,公子既然如此说,我便放心了,这趟也不是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