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烧窑的事,又到河坝洗了大半天衣服,现在又着手整理有些凌乱的屋子。当庞小凤把安凯和杨帆的来信用橡皮圈扎好放进棕榈木箱时,她觉得应该给安凯去一封信,问一声那个陪自己走了一程的男孩最近可否安好!至于杨帆就简单些,明天上街肯定就能遇见,忙的时候不觉得,这一闲散下来还真有点牵肠挂肚般的想念。
“家里有人吗?”
庞小凤听见一男人的喊声就赶紧从屋里走出来。
“就是你家呀,好不容易找来的,你不去街上摆摊了吗?”
“家里有事耽搁了几天,你找我有啥事吗?“
“是这样,我家里亲戚几年都没见着了,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想请你去家里给拍几张照片留个纪念,谁知这一走啥年月才能再见面呢!”
“这样呀,那你家在哪?远吗?”
“在白果树,就是两颗千年银杏的河对面,不远,庙坝街下面靠右手进去就到了。”
“那地方我去过,如果不急的话我明天去,你把姓名和具体地点写一下,免得找不到。”
“那就说好了,可一定要来呀。”
“既然答应了,咋样都会来的,放心吧。”
第二天庞小凤起得早,吃完母亲杨爱英专门做给自己的面条,就匆匆向约定的地点赶去。
“相也照了,你喝点水,等会我侄儿也要上街,有车的,把你捎上就是了。”到家请她的男人对庞小凤说道。
“那就麻烦了,过去早的话还可以摆阵摊,都一星期没去了。”庞小凤高兴地说道。
和司机一道过了河,走过两颗仍然繁茂葱茏的银杏树,然后乘车,可就在车左弯右拐行驶到杨家院时,一幕景象让庞小凤是彻底懵呆了,因为透过车窗,她看见了杨帆和筒裙女孩,两人不但走得很近,而且胳膊还紧紧挽在一起。
瞬然间,庞小凤眼前腾起一股泪雾,心碎、窒息、绝望、愤怒,此时的她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两拳,用以惩罚被单纯蒙蔽住了的双眼!明明对方在演戏,自己却把他的每一句话都当真。
来到街上,庞小凤就像一具没有心肺的木偶,机械地搬出凳子,机械地挂布景上墙,她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了风吹,感觉不到了街面上的人声嘈杂,在长久的静默中,她觉得自己被重重的抛弃了,不,是到自己该放弃一切的时候了!因为自己不会说谎,所以就不愿意再次看到满嘴谎言的人,哪怕这人被自己迷恋过、被自己深爱过。
摆了一上午的摊,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的还是怎样,几个小时都无人问津。就在这时一个让庞小凤魂牵梦萦却又极致伤心的人出现了。
“凤儿,好几天都没见你了,忙啥呢?”杨帆含笑问道。
“哼!”庞小凤用鼻子应答了一声,眼镜里充满了厌恶蔑视。
“咋了?不高兴呀!”杨帆见状故意凑到跟前继续问道。
“你是谁呀,我哪敢不高兴!”庞小凤揶揄道。
“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感冒了?要不现在去卫生院看看。”杨帆边说边伸手准备触摸庞小凤的额头,却被对方用手挡了回去。
“今天火气这么大,是谁招惹到你了?”杨帆不解地问道。
“别装了好不好,自己做了啥事自己还不知道吗?”庞小凤愤愤地说道。
“我装啥了,你把话说清楚,别让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杨帆讶异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