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郎君也是,你也要生成女子啊!”华容简依依惜别。</p>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众人觉得被耍了。</p>
楼小舞一直噙着的眼泪终于落下来,莫思归真是半点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啊,哪怕是朋友,也不会当她是空气。</p>
华容简目送那个身影,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空酒杯,瞧着灿如晚霞的钧窑瓷,忽然就想起了梅十四那张介于清纯和秾丽之间的脸。</p>
“可惜啊……”难得他看上一个女子,却注定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p>
莫思归拉着盛掌库走出一段路,终于吁了口气,甩开折扇,呼哧呼哧的扇着风,“最不耐烦黏黏糊糊的道别。”</p>
启长老连死别都干干脆脆,干脆的他心头发疼。</p>
莫思归心情又黯淡下来。</p>
盛掌库请他上了马车,问道,“神医为何不去控鹤军,反要到控鹤院?”</p>
“某人欠我情,我欠某人情。”莫思归咧嘴笑道。</p>
前者是楼明月,后者是安久。</p>
盛掌库自然不明白,但他一向不是刨根问底的人。</p>
到了控鹤院,盛掌库没有请徐质前来读心,亦不曾把莫思归的资料入库,只道,“神医有何要求,凡是在规矩之内,在下无不满足。”</p>
“你们这儿是分组的吧,把我分给梅十四一组。”莫思归就这一个要求。</p>
楼明月欠着他的情,他不急着讨,可是他欠了别人的若是不还就浑身不舒服。</p>
盛掌库不啰嗦,扬声道,“来人!”</p>
“在!”</p>
“带神医在玄壬的屋舍旁安顿,另外告知四位教头,莫神医归玄字组。”</p>
……</p>
盛掌库出去的时候,四位教头就得到消息了,他们都在等,因为像莫思归这种神医手里必然有不少有益练功的药,他们都愿意好生请回来供着。</p>
地教头听见消息,当下气的砸碎了一桌子的茶具。</p>
玄教头激动的浑身发颤。</p>
另外两位教头则保持沉默。</p>
……</p>
外面正是白天,但控鹤院的住所浸在一片黑暗之中。</p>
一人挑着灯笼在前面给莫思归带路。</p>
安久坐在房门前的石阶上,盯着那一点灯火越来越近,忍不住站了起来。</p>
“表妹。”莫思归看见安久,笑着打了声招呼,仿佛他们昨天还见过面一样。</p>
“神医,您的屋子就是那间。”引路人指着安久隔壁的那间房道。</p>
“知道了。”莫思归道。</p>
“小的告退。”引路人把灯笼交给他便离开了。</p>
安久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须臾,“莫思归,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p>
“天下的去处,有人不敢去,有人不愿去,哪有人不能去的?”莫思归半真半假的道,“我一生中仅有交集的两个女人都在此地,我有什么理由不来?”</p>
楼明月刚要开门出来,突然听见这番话,便垂下了手,收敛气息静静立在门前。</p>
“你的一生才开始。”安久道。</p>
莫思归医术高超,名声不错,着实没有必要来这里蹚浑水。</p>
“你不了解我。”莫思归收了折扇,挑着灯笼走向石阶,冲安久伸手。</p>
安久知道他要把脉,这是他见到她必做的事情,便将手伸了出去。</p>
莫思归捏住她的脉搏,探了一会儿便松开,转头向楼明月的房间笑了笑。莫思归的经络属性是极为少见的“风”,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灵活性和敏锐性,在楼明月收敛气息之前便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p>
诚如安久所言,他的一生才开个头,然而他天生凉薄又醉心医道,启长老让他莫负情之一字,所以他的心实在担不起太多情。</p>
红尘纷扰,弱水三千,莫思归,一生爱一瓢饮……</p>
只是这情是唯一,却难辨深浅。(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