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昌此话的确有几分道理,作为父母,每当看到女儿苦苦等候一个或许早就死了的人,6元礼心头自然而然非常的难受,他也与妻子一道劝过6小雅数次,然而她依旧不为所动。2
尽管谢瑾前些日已经出现,但……他竟然蒙着面不肯示人相貌,且对6氏所有人都是冷冷淡淡,来了就走如今又是消失不见,竟没有留下丝毫的说辞,如何不令6元礼暗自恼怒不解。
女儿曼妙年华就这么几年,难道真的要这么傻乎乎的等下去不成?
便在6元礼心思闪动当儿,6小雅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凄美而又伤感,语气平静中透露着坚定决绝:“婚约的确可以更改,亦可以解除,然而……小雅却不能欺骗自己,在我懂事的那一天起,我便知道我要嫁给表兄谢瑾为妻,从小到大,我都喜欢谢瑾,深爱谢瑾,经年累月一如既往,爱意如同滔滔江汉永远不停歇,直至汇入大海越积越深。小姑可以等候谢怀玉十余年直至死去,小雅也可以等候谢瑾很多很多年直至死去,纵然红颜华,年华不再,小雅也不会后悔。”说罢,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下,在俏脸上奔涌不止。
“痴儿!痴儿!”6望之又是感动又是老怀大慰,竹杖一跺地面沉声言道:“明昌,此乃小雅之意,也是我6氏之意,婚约是不可能解除的,你的好意6氏心领了。”
张明昌如遭雷噬后退一步,面色苍白如纸,显然是备受打击。
听罢6小雅刚才一席话语,裴淮秀眼眶泛红直抹珠泪,唏嘘不已的言道:“这位6娘子真是太伟大了,多好多美丽的一个人儿,那谢瑾真不是一个东西,有眼无珠,冷漠心肠,难道他就一点也不懂得珍惜么?”
慕妃然认同的点了点头,美目视线稍稍游离了一下,突然落在了6瑾的身上,目光满是复杂之色。
6瑾紧紧咬着嘴唇,双眼直棱棱盯着黑沉沉的案面,心头轰轰做响,身躯却在微微颤抖着,思绪纷乱得难以有个头绪。
“我错了么?我真的错了么?”
“看来小雅是根本不想解除婚约,她甚至没有将那所说的话对祖父他们提及,她依旧是那么坚决,那么断然,那么痴情,她真的好像好像阿娘,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痴痴等待,难道我真的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无视小雅的等待,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阿娘痴痴等候谢怀玉回来,谢怀玉却抛妻弃子自甘堕落成为天后面。我不是非常厌恶,非常看不起他么?没想到现在我却为了与婉儿在一起,想要和小雅解除婚约,这与谢怀玉之举难道不是如出一辙?我与谢怀玉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能这么自私,无视小雅的真情,否者于心何忍,良心何安?”
“然而选择小雅,婉儿她又怎么办?她还在长安城痴痴的等候我回去,难道我就要辜负她不成?”
“眼下选择一个,就要伤害另外一个,实在让人情难抉择,情何以堪!”
6瑾左右为难,心绪沉重而飘忽,如同那沉甸甸又飘飘然的漫天大雪,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默默叹息:“难矣哉!难矣哉!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婉儿不负卿。”
但是很快,他就再也不会为如何作出决策而为难苦恼了。
一名白苍苍的阍者疾步匆匆的走了进来,行至堂外亢声禀告道:“阿郎,王明府突然驾临,声言有急事要见6御史,目前正在门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