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那首《满江红》吧,为什么作那么一首词?”
杨恒不妨杨廷和突然转移话题,愣了一下才道:“梁孜还真是说到做到啊,梁阁老也够护犊子,居然也真敢腆着脸替孙子找场子。”
“哦?什么意思?”梁储可没提词作的前因后果,杨廷和被说糊涂了。
“原来父亲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啊?”杨恒眼珠一转,心说莫不是老爷子将这首红朝太祖的大作联系到新皇登基的事儿上去了?天可怜见,昨天我可真的只是想嘲讽一下那帮鼻孔冲天的家伙啊。
转而又想,这样也好,不是都觉得我不学无术顽劣不堪嘛,正好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实力,以后再说什么,便不至于让人轻视了。
“难道不是你反对为父以太子之礼让新皇登基才做出来的那首词吗?”
“冤枉啊父亲,是这么回事儿……”杨恒简单解释了一下,末了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孩儿确实对于父亲大人准备以太子之礼对待新皇有些看法,父亲您想想,咱们家如今的地位是怎么来的?父亲的努力自然占一部分原因,不过最重要的原因,孩儿觉得还是皇权的器重,圣人说君为臣纲,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此乃忠也。诚然,兴献王尚未登基,还算不上皇帝,但不知父亲想过没有,等他当上皇帝之后呢?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在心里种下一根刺?”
“你想的太多了吧?兴献王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孩儿跟他一般大。”杨恒忍不住打断了杨廷和:“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父亲,您了解过兴献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倒好像你了解过似的。”杨廷和没好气的说道。
“孩儿还真了解过,据孩儿所知,兴献王自幼聪慧,老王爷教他读诗,几遍就能准确背诵,另外,他很小的时候老王爷便带他参加祭祀之礼,所以他很小便熟悉了各种礼仪和规范……”
“我大明以礼治国,这是好事儿啊。”
“孩儿还没说完呢,兴献王还是个孝顺的人。”
“孝顺好啊,百善孝为先嘛。”
“父亲说的是,但不知父亲有没有想过,等到新皇登基之后,会尊谁为皇考这件事情,到底是孝宗,还是已然故去的老兴献王?”
皇考指的就是宗法意义上的父亲。
“他继承的是孝宗这一支的皇位,当然是尊孝宗皇帝为皇考,这还用说嘛。”杨廷和说的理直气壮。
杨恒不为所动,直视着他,一字一顿问道:“万一他不呢?他可是个孝顺的人,给老兴献王一个皇帝的名号,好像也很正常吧?”
“他敢?满朝上下都看着他呢,我不信他敢冒着得罪满朝文武的风险行此大不讳之事。”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他想坐稳皇帝,就得尊奉孝宗皇帝为正统,此乃尊奉礼法的大事,一意孤行,必遭天下人不耻。”
说着话杨廷和站了起来,不耐烦的摆手:“你去吧,今日话题若有半字泄露,别怪为父不讲父子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