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别人。
这是哪里?丁蛮牛呢?
他晃晃脑袋,回忆自己晕过去及被抓的过程,觉得莫明其妙。刚进村口,还没来得及瞧清楚遇到了什么敌人,便已经打晕就擒。
这有些让他灰心丧气,自己刚刚脱离队伍,独挡一面,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便让人给抓住了。
南宫仕参军以来,从来没有孤身一人过,总是有战友在身旁,无论多激烈的战斗,多危险的场面,他从来不惧。但是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地被绑在这里,他心里不由咚咚跳起来。
然而转念一想,他又暗暗发起狠来,我怕了么?我怂了么?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既然当了兵,那就是拼上了这条命,枪林弹雨也闯过无数回了,还怕独囚牢笼么?
对,现在还活着,就是胜利。他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逃出去。
臂上的绳子,绑得很紧,没有丝毫活动余地。他练武功的时候,听说过古代有一种“缩骨法”,能够使筋骨收缩,脱出绑缚,但是自己不会。他“缩”了半天,弄得肩膀手臂生痛,没有脱出分毫。
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房间的木门,“吱”的一声打开了,好几个人走进屋来。这些人有男有女,中间一个二十来岁,身穿粉红色衣裤的大姑娘,站在中间,两旁的人装束似是家丁陪侍,分列两边。
南宫仕眨了眨眼,大为疑惑,这个姑娘容貌俏丽,一头长发束在脑后,粉红色的衣裤不但华丽,而且鲜艳得就如荷花池里那些盛开粉嫩的荷花,通体上下,就和戏台上演的仙女差不多。
自己是不是被打晕了还没醒,做梦了?
“你是什么人?”那姑娘开口问道。
这声音冷冰冰的,透着敌意,让南宫仕停止了胡思乱想,回到现实,对,现在站在面前的,是敌人,就是他们把我抓起来的,再漂亮的女人,也是美女蛇。
“打鱼的。”
“是吗?”姑娘显然丝毫也不相信,用嘲讽的口吻说道:“鱼篓里放着好几支枪,是从河里打上来的么?”
南宫仕不吱声了。
姑娘提高了声音,怒喝道:“说,你们是不是野狼谷熊老八派来的?”
熊老八?南宫仕迷茫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熊老八是谁,但显然是姑娘弄误会了。就在这时候,从门口进来一个侍女,对姑娘说道:“大小姐,老夫人叫你呢。”
“好,”那姑娘瞪着眼睛,狠狠地说:“给他松松皮肉,看说不说实话。”说完,气哼哼地跟着侍女走了出去。
两个拎着皮鞭的家丁,走上来,不由分说,朝着南宫仕“叭叭叭”便是几鞭子。
鞭子劈头盖脸,抽在头上身上,登时火辣辣地痛,上身穿的汗衫,被鞭子抽开了,破布乱飞,南宫仕闭上眼睛,咬着牙忍受,每一下鞭稍及身,都是一阵剧痛。
额角上有血流下来,糊住了眼睛。
鞭打停止了,有个家丁用脚踢了踢南宫仕的腿,恶声恶气地问:“喂,这回说不说实话。”
“说你奶奶的实话。”南宫仕忽然破口大骂起来:“老子是你奶奶的手下。”
“叭,叭,”皮鞭又响起来。
南宫仕咬紧牙关。
他自小是个无比倔强的孩子,宁折不弯,小时候给财主家里放羊,有时候也挨财主的打,但每逢挨打,他既不哭喊,也不求饶,越打就越犟。
后来,他慢慢长大了,八路军东进,来到蓝玉河边,他就跑出来,参加了部队……
几下鞭子打在头上,他的意识又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