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双方就要动手,玉虚真人却仍旧坐在蒲团之上,面有愠怒,向着几个弟子怒道:“我不是说了吗,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不可妄动,还不退下,再有谁敢造次,我就将他逐出武当。”一众武当弟子面面相觑,但师父发话了却又别无他法,只好依次退开。
玉虚仍旧坐在蒲团上,看着一脸惊怒的冷天峰,语重心长的说道:“冷公子,你不必动怒,还请听老道我细讲于你,”玉虚真人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二十年前,老道我曾下山云游,在江浙一带曾遇到过你师父曹琰,那年他刚过三十岁,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老道虽年长他二十多岁,但我们二人一见如故,便成了忘年之交,当时我听闻他是鬼炎门人,便甚是惊疑,鬼炎门的鬼炎爪威震武林,以狠辣无情著称,便与你师父交流了些武学心得,因此你师父也就讲了一些关于鬼炎爪的事情,故此我知道了鬼炎爪的入门之法,”这时玉虚真人紧盯着冷天峰持剑的右手,“鬼炎爪固然厉害,但对自身伤害更大,所以老道有些担心啊。”
冷天峰听着玉虚真人的话,脸色缓和下来,最终还是收剑入鞘,又重新坐回蒲团之上。后天三人看着玉虚和冷天峰,也是一脸疑惑,但是却有不知如何询问,只好也坐回蒲团之上。
冷天峰缓缓的左手伸出,手掌隐没于衣袖之中,他神色略有紧张的对玉虚真人说道:“还请真人把脉。”
玉虚真人叹口气,双手齐出,将冷天峰的衣袖挽起。说来奇怪,冷天峰不只是何缘由,衣衫的袖口总是无比宽大,双手永远隐没在衣袖之中,即使在激烈打斗之时也难以露出双手,后天曾好奇问过,但冷天峰也只是淡淡回答:“习惯了。”除此之外,再无话语。
这时玉虚真人已将冷天峰的衣袖挽起,只见冷天峰的左手莹白修长,宛如羊脂玉雕,但是指尖发黑,半寸长的指甲尖利如刀,如同地狱变相图上的索命恶鬼,随时可将人掏心挖腹一般,甚是可怖。
后天三人见到冷天峰的手,心中一凛,不约而同想到:“难道这就是修习鬼炎爪所致?”
玉虚真人默不作声,右手伸出三指轻轻搭在冷天峰脉门之上,良久,才收回手,对冷天峰说道:“冷公子,你已毒入骨髓。”
冷天峰轻轻点头,看不出什么情绪,木然道:“最近几月来,一直气血难平,想来是要发作了。”
玉虚真人叹口气,摇头道:“冷公子,现在已经药石无用,只能依靠你鬼炎门的入魔之法,只能请你多保重。”
“入魔?”苏净萱一声惊呼,她一直隐藏在冷天峰身边,本就是为了冷天峰能回归家族,多日以来她一直在暗中观察,但从未发现冷天峰身体异样,哪知今日竟会听到冷天峰将要入魔,原本默不作声的她也忍不住惊呼。
其实不止苏净萱,玉虚真人的话让后天和林梦婷听得也是一愣,所以倒也无人注意苏净萱的惊呼声,反倒是冷天峰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却充满了无奈:“人各有命,上天注定,有人天生为王,有人落草为寇,我已经想到了最坏结果,无非是失败后一命呜呼,倒也没什么。”
后天拍拍冷天峰的肩膀,想要说些什么,一时间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反倒是玉虚真人,紧盯着后天,说道:“小兄弟,不要只担心冷公子,倒是你可想好了解决之法?”
“嗯?什么意思?”后天一脸疑惑地看着玉虚真人,“你可别忽悠我,我才不上当?”后天一边挖着鼻孔一边不耐烦地说道。
玉虚真人摇摇头,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老道士我近年来专心修道,早就不再过问江湖之事,直至今日因冷公子之事导致江湖大乱,再加上少林的清净方丈书信于我,我这才派弟子下山打探,”说着伸手指了一下身后的几名武当弟子,“他们有人曾前去开封,知道了你们在九曲阁与朝廷之人交手细节,因为你们为躲避东厂藏了几日,所以反倒比你们早两日到武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