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易(2 / 2)

我靠。我在这里住了快10年了,你这还算是很少回来?……

这时,那眼罩人的喉咙里发出一阵粗重的喘息,接着,咳嗽起来。

他似乎想要坐起来,但是玛丽诺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你胸口的伤不轻,别动,伤口会裂开的。”

“这是哪里?”眼罩人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嘶哑而浑浊,但是底气却很足。

“你安全了。这里是教堂。你叫什么名字?你是……”

“我是一个刺客。”那人迟疑了,看了我们一下,然后说:“我是一个暗杀组织的成员,我很早以前就放弃了自己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叫我易就好了……”

入夜之后,已经恢复一些元气的易告诉我们。他本是去洛克萨斯军队里偷取一份情报,被发现了。他们追了很远,我同伴半路就和我走散了,希望他能送回德玛西亚联邦,”

“安心休息吧。”玛丽诺说。但是易摇摇头:“不,我担心这里可能也会被牵连到的。”

玛丽诺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声说道:

“耶稣会庇佑我们的。”

接着她把我拉到门外,对我说:

“卢锡安,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如果万一发生了什么,你要跟着瑞兹逃走。”

我敏感的意识到玛丽诺似乎向我隐瞒了什么。她的言语中有一种不易察觉的不安。但是我了解修女,如果她不想说,我问也是没有用的。于是我只是点点头。

第二天清晨,我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教堂周围有很对穿着铠甲的洛克萨斯军队,他们沉默地聚集着,只听得到粗重的喘息声和铠甲摩擦的声鸣。

我只是感到害怕。

其他的修女们也很紧张,只有玛丽诺看起来还很镇定。但是我发现她的双手其实也在微微颤抖。

“害怕吗?”我听到瑞兹在身后问我,我没说话,点点头。

“我也害怕。”瑞兹说:“但是你要学会面对自己的恐惧,学会从恐惧中生出力量和勇气。”

我又点点头。其实我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当时我完全被几百个手持武器所散发出的那种沉寂的肃杀气氛所震慑了。这件事情令我后悔终生,如果当时我理解了瑞兹的话,能够从恐惧中生出一点勇气的话……

可惜,人的一生中从来就没有“如果”。

“卢锡安。”我听到玛丽诺叫我的名字。我回过头,看到玛丽诺在向我微笑。

“记住我昨天说的话……”

她的话被打断了,围墙之外的洛克萨斯军队忽然开始同时咆哮起来。很快就汇合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声浪。这声音并不响,很低沉,仿佛是从大地深处发出来的。就算你掩上耳朵,闭上眼睛,这种低沉的咆哮仍然会穿透你的皮肤和骨骼,透过你的血液和肌肉,深深刺入你的脑髓之中。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窗前,看着他们撞开大门,坚固的大门,我几乎没听到厚重的门板破裂的声音。更多的人举起手中的武器冲向围墙,一肘厚的石头围墙在呼吸之间就土崩瓦解,一片刀,斧头的潮水汹涌而来,铺天盖地。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连“逃走”这个念头都没有想起来……

修道院房子的正门比起围墙大门来更加不堪一击,一个小头领一拳就把它变成了碎木块。数十头挥舞着战斧的人猛冲进屋子里,其中一个皮毛浅棕色的人,双目血红,挥舞着斧头大步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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