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同意做妾了?”于夫人喝了一口茶,半晌,淡淡了问前来回话的严妈。
“是的,现在青姨娘在那边陪着。那云氏起初倔犟,说通道理以后,也就同意了,看样子也是个伶俐的,以后不难管教。”
严妈恭恭敬敬地回着话,也许怕说错了话,紧张的额头浸出了一层细汗。
“行了,我知道你心疼奉直,才向着她说话。本来我看她样貌举止还好,若侍候奉直,倒也不丢了侯府的人,可谁知竟不知好歹,枉我还看重她,也不想想,就为同意她进府做妾,我和老夫人费了多少周折。”
于夫人面露一丝恼意,严妈忙上前回话:“夫人费心了,公子感激的什么似的,他以后一定贴心贴肝地孝敬夫人。”
提起儿子,于夫人面色一缓,放下茶盏。
“侯门岂是随随便便的女子就可进来,就是妾室也是千挑万选的良家女子,我们不嫌她出身商贾、名节尽失,还不是看在奉直的面上。她不同意做妾又能怎样,出了侯府,一个失了名节的女子,不是出家为尼就是死路一条,算她聪明。”
“夫人说的是。”
“行了,我也累了,你去秉过老夫人,使人把她送到国公府去,我已经跟舅老太太说好了,等奉直娶亲后再说接她的话吧。早早送过去吧,免得留下来又做出什么失礼的事,必须还没正式纳进门呢。”
严妈略一迟疑,第一回进府,也不留人吃了午饭?可还是不敢多言,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于老夫人一见严妈进来,不等她见礼,连忙问:“那云氏到底怎么样?”
严妈不敢懈怠。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这侯府地女人个个表面端庄大度。其实一个比一个待人严苛
“回老夫人。云小姐确实生地一幅好模样。言谈举止到象个大家闺秀。起初不肯做妾。可奴才等给她讲明道理。她也就答应了。可见不是个桀傲不驯地。”
于老夫人哼了声:“她不肯做妾又能怎样。一个商贾家地女子。又做下那等没脸没皮地事情。若不是看在奉直地面上。怎能容她进府。侯府肯定不会立她为正室。答应做妾也是她聪明。出了这个门。还有她地活路吗!”
严妈心道这婆媳俩怎么一样地话。面上却仍然无比恭敬:“老夫人说地是。云小姐能进府。全凭老夫人谋划。她能听从。也算没辜负老夫人地苦心。”
“我这还不是为了奉直。你也知道。他是我一等一疼地人。人老了。都惯孙子。”于老太太话里满是无奈。
“老夫人地疼爱。奉直公子心里明白着。这些天常和老奴提起。念念不忘地。”
老太太面上露出些许慈爱,孙子里她确实最疼爱重视奉直。
奉纯虽然有父亲撑腰,顶了个嫡长子的名份,但总是一个私生子,难免被人轻贱,奉孝本就是庶子,又从小胸无大志,只知道混吃混喝逗笑玩乐,只有奉直是真正嫡子出身,又生得英姿俊朗,聪慧多才,在老夫人心里,他就是侯府的希望。
“其实我还想见见这个孩子,可又怕惯坏了她。她本就身富家,从小娇生惯养、使奴唤婢的,哪受得了做妾的低贱,一定要好好压压她的傲气,磨掉她的娇气。不是我心狠,将来总要归正室管束,她不做低伏小,一昧恃宠而骄,只是自己害自己。”
严妈唯唯诺诺地应声不止。
“老夫人心善,真正为她打算,云小姐懂事的话一定会感激的。夫人让我早点送去云小姐去国公府舅老太太那儿,让我过来问问老夫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于老夫人略一思索:“我差点忘了,舅老太太出身名门,家教极严,让她调教再好不过,将来由国公府送来服侍奉直,云氏地位也高些。老爷那里我派人去说一声说行了,你就尽快送去吧,不过按照我们侯府族规,先找稳婆验了身再送过去,她带来的丫头也要验验,将来都是奉直身边服侍的,免得进了不洁净的人。”
严妈忙应声退下,心里却惊慌不定,百般猜疑。公子和若水一路同行了几个月,又正值年少,身边无人管束,丫头和小厮又怎敢管主子的事,看俩人难分难舍的样子,不会做出什么失礼之事吧?
还有因为作妾,奉直和若水已经难过得什么似的,这会子还要送到国公府,两人一年多不能相见,再提验身之事,让她怎么张得开口?
青姨娘正陪着奉直和若水说话,她明白夫人的心思,担心若水未正式纳进门,和奉直独处一室引起什么闲话,因此不敢离开,一直陪在身边。
“公子,老夫人和夫人吩咐早点送云小姐去国公府见舅老太太,请小姐收拾一下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