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妈见她面色如常,知道还算满意了,忙道:“云姑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老奴好叫人准备。”
“奶娘费心了,一切全凭你老安排,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辛苦了!”
严妈笑笑说:“只要姑娘满意就好,院里没有主母,老奴也是没办法才硬着头皮管事的,等主母进门,我也就闲下来了。”
若水知道严妈是在提点自己,连忙点头致谢,严妈扶她坐下:“姑娘当心身子,先仔细看看,以后可就要长住着这里了,有什么不妥贴的就告诉老奴一声。按照府里规矩,这院里除了虹儿应该还有一名粗使丫头,我明个挑个好的带过来,门房晚上有守夜的婆子轮值,姑娘看如何?”
若水明白她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忙不迭谢了,又从手上褪下一个金镯子塞给严妈。
“奶娘那天为了我不但被老太太跟前的婆子欺辱,又把镯子和金箍子送了她,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和公子好,这镯子是若水从娘家带来的,是我的一点心意,全当孝敬长辈了,请奶娘一定要收下,不收就是以后不肯帮着若水了!”
严妈推辞不过,只得先接下:“老奴如何敢自认长辈,姑娘见外了,我疼公子就象自己的亲儿子,对你当然也一样的。这个镯子老奴先替你存着,等小公子或者是小小姐出生了,好给他戴上,外祖家的东西保佑小孩子可灵验了!”
虹儿揭开卧室旁边的帐子,是一个小小的隔厢,里面只有一张床,被褥齐全,奇怪地问:“我以后要住这吗?”
严妈耐心地说:“按说你正经的住处在西厢,这隔厢是贴身丫头轮流值夜时住的,可现在只有你一个,住哪都无所谓,等以后有两个贴身丫头了,就会轮流值夜。粗使丫头和婆子一起住在门房里,姑娘看这样可好?如果没什么吩咐老奴下去看看晚上的酒席准备得怎么样了。”
若水一一谢过,送她出去,呆呆地坐在贵妃榻上不言不语。
严妈走后,虹儿四下打量一番,心里极为不满,小姐在娘家时住的地方比这里大了十倍还不止,家具摆设更是比云家差远了,而且只有一名粗使丫头,和自己两个人怎么能把小姐服侍好了。
忍不住说:“小姐,这地方也太小了!院里还没转一大圈就完了,而且只有一个粗使丫头服侍,这怎么行?小姐以前可是要十几个人服侍的!你看看这些家具,比以前差远了!连一张琴也没有,小姐想弹琴怎么办?”
若水耐心的听虹儿发完牢骚,淡淡地说:“虹儿,别再提以前了,以前是千金小姐,现在只是一个奴才罢了。两个人服侍尽够了,人太多我还嫌烦,只要有一块自己的地方就行了,我不想再见什么人,也不愿再想太多的事,以后尽量少出去,就呆在这里吧。琴又不是衣食,缺了它一样过活。”
见她神色萎顿,虹儿暗自后悔,强笑着说:“小姐说的是,虹儿鲁莽了。这地方倒也精致,严妈安排得很妥当,我看什么也不缺,住着也算舒服。”
想想又不甘心地说:“公子不是说从他房里挑几样摆设吗?严妈可能忘了,要不我去提醒她一下,反正正房里那么多摆件。”
若水摇摇头:“严妈是个顶仔细又心善的人,她这样做必有她的道理。经了这么多事,我们也该醒悟一点,不敢再那么任性,记住以后说话做事处处小心,不要乱跑,最多去外院转转,没事不要出大门一步,我们刚来,万事小心一点好。”
虹儿忙不迭点头:“小姐说的是,那些个摆设只是看的,又没什么用处,我毛手毛脚如果摔烂了还麻烦了。我以后一定注意,绝不给小姐生事。不过你也要注意身子,别想太多。”
若水神情淡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想不开的?我一定会好好地生下孩子,也许在这里我要靠孩子安身立命了。”
虹儿点点头,连忙沏了一杯热茶端上来,兴奋地说:“小姐,居然是上好的碧螺春!可香了,还有一些精致的小点心,我们以前都没吃过。”
若水笑笑:“严妈真是个仔细心善的人,你看看,只要不坏了规矩,这里的什么都是最好的。被褥坐垫、茶具香炉,还有茶叶,都是好的,可见她确实费心了。”
虹儿忙说:“刚才你睡着,她交待我好多事,都是为了我们好!我看柳树下石桌石凳精巧洁净,花圃虽然小,花开得可好了,咱们不出去,以后可以常在院里坐坐。”
若水点点头,想起严妈的话,面色一暗:“如果她能一直在这院里管事就好了,只怕她对我们这样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如果正室不容,她就只好回家养老。以后我们自己也要小心点,能自个克服就自个克服,不要给她多添麻烦。”
虹儿见她提及正室,面色也一滞,一个家生子仙儿,就弄得公子和小姐如此不爽快,如果权势出身的正室进门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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