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关皱眉道:“下去,去哪……?”
他的这句话的尾音还拖着一个长长的问号,而现在却不得不换成一个大大的感叹号,他感叹一声道:“妈呀!他难道要下去挑战韩广赵虎”。
龙溪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乌寒江此刻已走了下去,城门打开,他就这样不急不慢,一个人搂着一把剑缓缓走出去,而他的面前是千军万马。
所有的敌军似乎都到了城下,他们信心满满,决定强攻。
由于人数众多,每个人稍微动一动便扬起冲天的烟尘。
但无论烟尘如何浩淼,他们都能感觉到仿佛城中走出了一个人,在这漫天尘土中一个影子缓缓走了出来。
所有人忽然都不动了,他们似乎都想看看从城中走出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因为谁都不相信有人敢孤身一人走出来,他们都不动了,韩广停在马上与赵虎一起聚精会神地往烟尘深处凝视。
木拓原本立在城下,现在却缓缓向后退,一直退到突击先锋的后面,而这个影子还在往前走,他的步子很有节奏,像钟摆一样不乱分毫,“踢踏……踢踏……”。
木拓退到军中似乎还觉得不保险,立马又向后跑了几十米。
烟尘终于散去,喧嚣平静……
一个人缓缓现出了身形,乌寒江终于停了下来,他立在城门的百十米处,静静地站在那里。
童关疑声道:“他要干嘛?”。
龙溪向城下望了一眼,道:“他,或许在等”。
“等!”这个声音并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而是全军将士几百人同时忍不住叫出来的,他们似乎都忘了自己的职责,起先还有鼓声助威,而现在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他们没有人相信乌寒江是去打仗的,他们现在都在看,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接下来便是一阵大笑,放肆的笑,敌军的前锋看到乌寒江之后都忽然笑了起来,似乎是为了缓解刚才压抑的空气。
赵虎当下骑着马走过来,走到乌寒江跟前,咧嘴笑道:“你是来挑战的?”
乌寒江仍然一动不动,他的反应似乎很迟钝,过了大概十来秒,才悠悠道:“不是”。
赵虎的黑色战马就好像他的人一般狂躁,在地面上转来转去,好几次似乎差点踩到乌寒江,乌寒江却好像没有看到一般,定定地站在那里,赵虎开口道:“那你是来送死的”,忽然一阵疾风,赵虎手起刀落,直劈下来。
此时天色已暗,昏黄的天幕下都是一团雾气。
乌寒江的漆黑铁剑上已沾满了这种雾,他的头发已被雾水打湿,他的剑还搂在他的怀里,当赵虎砍下来的时候,他的反应似乎还是很迟钝,他的身子连动都没有动,他的眼睛连抬都没有抬。
但现在地上却多了一具尸体,赵虎的脖子已不知什么时候被砍断了,他的嘴角还挂着笑,不屑而嘲讽的笑。
他的眼珠凸出来,狠狠地望着乌寒江,似乎想弄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乌寒江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的表情还是如雾一般看不清楚,但却能让人打心底里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