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些人以一种半人半神的姿态出现的时候,往往会令人对自己感到灰心,对人生产生质疑。
但请不要忘了,正因为有这么一种人存在,才更激发出潜藏在最深处的能量,才能使人进步,让人们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强人的出现是为了让我们更能看清自己,让自己更老实一点,不至于眼高于顶,让自己明白芸芸众生其实是每个人的宿命。
乌寒江点住龙溪的时候已感觉到他的身体已到了枯竭的极限。
没有人能从这种状态中短暂恢复过来,即便是龙溪,也不能。
所以他干脆一古脑点住他身上七八处穴道,让他彻彻底底放松下来,彻底地睡个好觉。
黄大福见乌寒江扛着龙溪进屋,自己也忙跟进来,站在门口。
乌寒江道:“你干嘛?”
黄大福眼睛发红道:“我替你守着”。
乌寒江将龙溪放倒,轻轻地为他盖上被子,又拧了块湿布为他擦脸。
等忙过这一阵,才空出闲余道:“你要哭就哭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黄大福似乎真要掉下泪来,又望向乌寒江道:“你呢,你怎么不哭,偏叫俺老黄哭,你这坏人”。
乌寒江扭头道:“我从不哭,我……我不知道怎么流眼泪”。
黄大福道:“既然你不哭,我为什么要哭,再说这有什么好伤心的”,说着,他竟将眼泪咽到肚子里,呐呐道:“你说这些日子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是上天安排呢?还是我们命中本该有此一劫”。
乌寒江摇头道:“命中注定和上天安排难道在你那里是两回事儿吗?”
黄大福道:“那这也太残酷了,也太叫人无法接受了”。
乌寒江冷冷道:“把无法接受的事情接受了,这就是成长”。
黄大福叹了口气道:“你说我一个从来不杀生的人,却也杀了人,这算不算成长”。
乌寒江看了他一眼,道:“你这叫重操旧业”。
黄大福冷着脸道:“原来你早就看出我是谁了”。
乌寒江道:“霸刀的唯一传人,谁看不出”。
黄大福释然一笑道:“那我这也不叫重操旧业,我以前真的很少杀人”。
乌寒江走出去,将门轻轻带上,道:“那你这也不叫成长”。
黄大福不高兴地道:“那叫什么?”
乌寒江道:“叫成熟”。
黄大福道:“有什么区别嘛?”
乌寒江道:“成长是年轻人叫的,你只能叫成熟”。
黄大福见乌寒江走出去,迟疑着道:“你怎么走了,不看着他多危险”。
乌寒江道:“他现在需要休息,再说危险已过去了”。
黄大福忽然道:“过去了?那她再来怎么办?”
乌寒江道:“她再来你也挡不住”。
黄大福终于闭上嘴,他话到嘴边也只能咽下去,因为仔细想想,现在能构成危险的也不过只有这么一个,而当这唯一的危险来临时没有人能挡得住。
刚才一向沉默寡言的乌寒江也意外地陪他说了不少话,这是不是因为越是临近危险越需要将危险的气氛驱散,越是无可避免的危险,越是要当没事儿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