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寒江倒头躺在席子上,地上的凉意钻透肌肤,舒爽极了。
“你这样不垫被子,冷不冷”,黄大福一边收拾着未吃完的食物,一边教导似的语气。
“你放心吧,我身上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这几天我不会出去的”,乌寒江脸上的表情和他的言语一般轻松,愉悦。
夜晚又悄无声息地压在了每个人的头顶。
黄大福懒洋洋地躺在席子上半天没有睡着,吃饭喝足的他很少这样子,即使他自己都感觉到奇怪。
那是不是因为他的身上已有担子。
有担子的人就有了挂碍,有挂碍的人就会失眠。
黄大福将肥硕的身体侧卧,眯着眼睛,茫无目的的说道:“天黑了吗?你猜黑了没有”。
密室里另一个声音骤然响起:“我怎么从来就没觉得天亮过,咱们不一直都呆在黑暗里嘛”。
原来乌寒江也未睡着,此刻微微动了动。
漆黑的空间里,有人说话,感觉似乎也不那么闷了。
黄大福高高兴兴地坐起来,盘着腿道:“哈哈,原来你也睡不着”。
乌寒江一声轻笑,“睡着了不给你吵醒才怪”。
黄大福望着茫茫虚空,“你现在想什么呢?”。
乌寒江冷冰冰的语气,“我想这么晚你为什么还不睡觉”。
黄大福嘻嘻笑道:“咱们不都睡很久了吗,还睡?再睡你都快变成我了”。
乌寒江眯起眼睛,低低地呼吸。
“你怎么不说话了”,黄大福半天等不来回音,不耐烦地催促着。
乌寒江叹了口气,“我困了,不想说话”。
“困了?哈哈想不到你也有困的时候”,黄大福一顿大笑,也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乌寒江无力叹气,道:“是人都会困,都有睡觉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能老实一点”。
黄大福道:“我就想跟你说说话”。
乌寒江又不说话了,四周顿时冷下来,寂静无声,夜阑人寐。
黄大福嘀咕着道:“你说现在龙溪怎么样了?”
乌寒江颓靡地略带着困意,低语道:“他?他怎么样管我们什么事?”
黄大福道:“你别装了,其实你也很挂念他是不是?”
乌寒江有些无力地说道:“你这人就喜欢瞎猜别人的心思,还总是带入一些不必要的情感”。
黄大福道:“我说中了对不对,你让我猜着了”。
乌寒江道:“你自以为是地将别人当成自己,我也没办法”。
黄大福道:“你没想他?”
乌寒江缱绻了一下,细微的呼吸,淡漠地说道:“恐怕让你失望了,我怎么可能想他,我跟你是不一样的”。
黄大福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并没听出来这话里面的讽刺意味,只单纯地问道:“你没想他,那你在想什么?”
乌寒江低低的轻笑,“这个世界那么大,有那么多事情可以想,你为什么要单单想他”。
黄大福变得有些不高兴,“你说的什么,我半个字也听不懂”。
乌寒江不冷不热道:“浩渺的星空你见过没有?山谷的花朵以及雨过天晴的彩虹,如果你都见过,我想你的目光不会只停留在他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