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歉然的笑了笑,随手递给了他一方帕子。轻叹道:“是啊,她始终走不出来那个圈。毕竟……我爸再也不会回来了。”
鹿容不置可否的挑眉,忽然抬手放在安笙的肩膀上。一字一顿的轻言:“安笙,真的不能考虑为我留下来吗?”
安笙顿时忐忑,想要挣扎开他的手掌,对方却加重力道。
“鹿容。不要这样,我,我已经决定了要离开的。”
“那么以后呢?你再也不回来?也不打算给我丁点的机会?”
安笙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说不清的烦躁。面对鹿容,她总觉得使不上劲。很多时候,她都只想将他单纯的看成一个救命恩人。可是他偏偏给自己如此多的选择。
“你会遇见更好的,而我,只想安静的生活。”
就仿佛早已经料到这个答案。鹿容勾唇,忽然不羁的笑。
安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在此时,鹿容已经向前一步,猛地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鹿容……”安笙惊呼。没有说完,鹿容的话语已经贴着她的耳边响起。“我不想再做你的恩人,现在你不欠我的。”
所有的挣扎就在这话语里沉淀下去。安笙紧紧咬着嘴唇,压下心底深深的矛盾抗拒。她告诉自己,这不是交换,如果这样能让一切人情归零,那么就用这个拥抱偿还吧……
……
不远处的阴暗中,一辆熄火了的劳斯莱斯和黑暗仿佛融为一体了。唯一可以分辨出这奢侈物体存在的,也只有那车厢里忽明忽暗的烟头。
一双鹰隼直直的射向那露天阳台一角。那上面深情拥抱的男女,实在是过分的刺眼。
安笙!安笙!这个女人一夕间的转变,叫他忽然想起了寒盛的忠告。无论做什么都不要优柔寡断,否则什么都做不好,后悔只是留给弱者的借口。
黑色的尊贵奢华,如同幽灵般寂静的消失在夜幕下。留下的只有一地烟头的尸骸,讲述着刚才这里上演过怎样的一场挣扎。
早上朝阳刚刚过了地平线安笙就爬了起来。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如今只有叫醒妈妈,就可以奔向机场。
房间门是虚掩着的。安笙昨夜为了方便给妈妈盖被子,特意留下的门。此时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意外的是妈妈居然不在!
“妈……”
“啊,啊,安……”尖锐的声音。几乎是和安笙的呼叫同时响起。站在卧室里的安笙楞了下,下一刻疯了一般的冲了出来。
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门口宁姝浑身抽搐着,一个站立不稳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安笙被这一幕吓的不清,她赶忙上前,却不敢去触碰倒在地上的宁姝。
“妈,你别急,我这就打电话……”
“安……安……”宁姝的嘴眼见着歪了过去。眼珠子暴凸着十分吓人。
安笙惊慌失措,除了一声声的叫妈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不是后来鹿容的出现,宁姝说不定连医院都挨不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本来是送安笙母女二人去机场的。可是楼下等了半天没有见人,鹿容只好上来。
“鹿容,你快救救我妈,我不知道她怎么了。你快救她……”安笙颤抖着手反复的说着这句话。
“打急救电话!”
安笙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她慌着步子回屋去拿手机,好半天都没办法镇定的将电话拨出去。
鹿容一步跨过她,急匆匆的冲到了宁姝跟前,二话不说一把抱起了她……
二十分钟后,雪白的医院走廊里,安笙惊恐的盯着那手术室上面的红色大字。一边的鹿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可惜却完全于事无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急救,她此时才意识到,宁姝的身体,早已不堪一击。
寂静的走廊上陡然一声,红色的字眼转而变为绿色。
几分钟后,大门赫然被打开,率先走出来的是两个穿着蓝色手术服的医生。
“你是病人家属?”淡漠的声音让安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见她点头,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医生才说:“病人突发脑溢血,幸亏抢救及时。我们在她的血液里检测出一定的酒精浓度,现在怀疑,也许是这个原因诱发了这次的脑溢血。”
“什么?酒精刺激?”安笙的心都抽出在一起了。如果是这样,她不知道该如何原谅自己。
鹿容自然明白她的心情,皱眉就问:“医生,你确定是这个原因?宁伯母之前因为受刺激昏睡了三年。本来脑部就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病变!难道和这个没有关系?”
眼镜医生打量了下他,声音多了几分谨慎。“这个说不准。如果病人有过脑损伤的话,很有可能是复发也不一定。”
鹿容皱眉,不愿意和他继续纠缠下去。随即挥挥手就说:“你们王院长在吗?等下我和他亲自说,现在病人怎么样了?”
陡然用这么熟络的口气提起了王院长。那几个主刀医生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还是眼镜医生说:“还要观察。一般这种情况危险期是48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