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老早就跌入了地平线,天空黑压压地几乎要将整个坞堡盖住,让人莫名觉得透不过气来。
举着火把的萧家暗卫将正房外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火光明明灭灭氤氲着每个人的人情。
萧庭深被辛岳推到了门口,轮椅摩擦着地面发出的艰涩声音在这安静的氛围里尤显突兀。
温情和岑夏紧随其后,看到这样的阵仗暗暗心惊,主仆俩对视一眼,眸中装满了疑惑。
院子正中央,萧鹤尧骑着赤色高马上,浑身散发着涔寒至极的气息,眉峰紧蹙,脸色铁青地直直盯着萧庭深。
那副冷然肃杀的模样叫周围的奴仆噤若寒蝉。
而萧鹤尧的身旁除了一脸担忧的秦山外,还有与萧鹤尧神韵有着七八分相似的二伯,萧鹤凡。
萧鹤凡亦是眉峰拧成了川字,厉眸睨着萧庭深时,眉宇里满满的都是失望及痛心。
萧庭深望着这般阵仗,心中跃上不好的预感,微微抬了抬眸,露出他坚毅的下颚线,“岑夏,带你家小姐进屋。父亲应当是有话同我说。”
岑夏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温情。
温情清凉的黑眸里掠过担忧。
萧庭深伸手虚虚捏了捏她的指尖,唇角勾起安抚的弧度,“去。”
温情抿了抿唇,暂时与岑夏一同往内院走,只是脚步刚进房间便止住了步子,门帘放下,便同岑夏躲在门帘后偷听。
岑夏小声地焦急道:“姑娘,什么情况啊?”
“我哪里晓得,先看看再说。”
两人偷偷掀开门帘的一角,朝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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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岳将萧庭深推到中央,萧鹤尧下了高马,阔步而来,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父……”#br... ...
r# “啪——混账东西!”萧鹤尧厉喝一声,扬起的手掌停在空中,阴鸷的眼睛里迸射着怒不可遏的眸光,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显然是气得不轻。
萧庭深那张病白的俊颜上倏地印上无根手指印,唇间一股腥甜味。
秦山见状,慌忙下了马,几步来到萧鹤尧身旁,面容焦急道:“郡公,莫急,此事问清庭深再处置也不迟。”
“还有什么好说的?所有证据都指向这个畜生,他还敢说庭贺的腿伤与他没有关系?秦山,当初我们在坞堡之时便问过庭深,他是怎么同我们说的?他说,他并不知晓庭贺的腿伤!怎么,那时庭深身受重伤,醒过来后便冤枉庭贺。哦,他无法行走了,现下便报复庭贺,要让庭贺也受这样的苦楚?他这样是什么心理?”萧鹤尧语气铿锵,语速极快,情绪非常激动,面容上是刚正不阿的表情,实则心却如刀割。
他也不相信萧庭贺的腿是他的儿子所为!
可是,穿过萧庭贺腿骨所遗留下来的箭矢是他儿子的!
再加上见到躺在大帐里面痛哭流涕的萧庭贺时,他一颗心像是被人狠狠戳了一刀。他一生光明磊落,久经沙场养成了浑然天成的正气,最痛恨兄弟残杀,那一刻,他恨不得杀上坞堡,狠狠教训萧庭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