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们成亲了,我首饰玩具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留着了,你可以有你独立私人空间,我绝不干涉。”
“果真绝不干涉?”
“果真。”
“你帮我把它们放到床下面去。”
迎心真人万心欢喜地捧起一个个首饰放到床下面,似乎比什么修仙秘籍还爱惜万倍。
“你放好了吗?”
“放好了!”
“扑通——”
迎心真人被环佩仙子一脚踢入床下深处,“扑哧”一声,迎心真人头似乎撞在一张纸上竟尔穿墙而过。
这里是一个逼仄狭窄所在,只容三人留存,四周密不透风,一股臭气熏天,却夹杂着一丝甜甜温柔艳香气。
突然从床上传来环佩丁当声响,接着是环佩仙子香甜清脆声响,“我小小新郎官,下面世界如何啊?”
“其臭如三年未洗破袜子,其香若深谷之绝世佳人。”
“你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盛放马桶地方。”
“马桶?”
迎心真人一惊。
“是啊。”
“你也用马桶?”
“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不会五谷轮回,我尚未修练成仙,当然也需要五谷轮回了。”
“我只是在想,似你这般国色天香美人儿坐在马桶上时香艳模样。”
“掌嘴三十!”
环佩仙子似乎嗔怒起来。
“是是是,我掌嘴!”
“啪啪啪——”
迎心真人果然自扇耳光起来。
“你想出来吗?”
“想啊。”
“你还想和我入洞房吗?”
“想啊。”
“你等着——”
外面忽然没有了声响,十刹那后却听到“嗤——”一阵轻响,持续了三百刹那终于停止了。
“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你想我干事。”
“那是什么事?”
“往前走半步,见一圆圆滚滚之物,什么都不要问,一饮而尽,自然告知。”
迎心真人依言把圆滚物中物一饮而尽,又苦又涩又香又甜,还夹杂着些许相思和向往以及粉红记忆。
“这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我五谷轮回之无根之天仙露水。”
说话间,似乎俏皮语气中似乎听得到少女巧笑盈盈。
“这是你尿!”
迎心真人忽然大悟般道。
“你真聪明!”
“你,你——”
“是不是对我又恨又恼,巴不得一口咬个透心凉?”
“我只想好好地爱你,把我血给你换取你尿。”
迎心真人忽然真诚地道。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一日夫妻百日恩。”
“我们还不是夫妻?”
“在我看来已经是了。”
“真舍不得杀你。”
“你要杀我?”
迎心真人一激灵,似乎有一盆冷水从头顶直浇到脚后跟。
外面却无声无息。
“哗——”
像开了一道闸门,水流从上面直直地倾泻下来,若一个个千钧重球击打在迎心真人头上身上脚上,迎心真人顿时觉得晕头转向。
“哗——”
又一道道水流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迎心真人闭气凝神全力抵挡,水流像一个个毛毛虫瞬间挤占了每一寸空间,又向迎心真人鼻口眼眼耳朵七窍神户玉脐玉涌等全身毛孔钻来,“咕咚”一声,迎心真人狠狠地喝一口水,水就直灌入体内,他马上像一个皮球慢慢地浮了起来。
九凤灵院,书芷灵院。
书芷仙子坐拥书海,面前摊开却是一本《女儿经》,头上一个若翻开一半书形发夹把一头漆发束起,满脸书卷气,将自己埋身于群书世界里。
苇衣真人也在看书,面前摊开是一本《天下经》,这是一本在世间罕见难寻经书,据说早已经绝迹,没想到却在这书芷灵院找到一本孤本。
书芷灵院里有很多这样孤本,随便拿出一书都足以引起修仙界一场腥风血雨杀伐屠戮,这里是修仙人天堂。
对于苇衣真人来说却是人间地狱,他本来是来入洞房,他原以为洞房花烛夜是香艳甜美活色生香,是美人如玉玉生香,是貌美如花花解语,却不是这样在书中虚度过这样“**一刻值千金”洞房花烛夜美妙时光。
苇衣真人把头从雄霸天下里抬出来,他现在要做只有雄霸眼前新娘,希望在他们洞房花烛夜里度过只有他们二人美好时光。
“书芷仙子!”
苇衣真人轻唤一声。
“什么事?”
书芷仙子轻理一下头发,书形发夹跌落,满头秀发披散下来就像瀑布般遮盖了半张酥脸却欲遮还羞越加美艳端方。
“我们不要看书了。”
“不看书还能干什么?”
“入洞房啊。”
“入洞房?我不会,你会吗?”
“我也不会,不过我可以教你。”
“你不会怎么教?”
“你不会我也不会,我们可以学。”
“你先学会了再教我。”
“入洞房这件事要两人一起学才能学会。”
“哦,怎么学?”
书芷睁着一双圆溜溜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苇衣真人,单纯纯洁表情好像初生童婴。
“你先把发夹给我。”
“发夹不能给别人。”
“为什么?”
“我师娘说了,发夹就是我生命,我可以不穿衣服但我若没有了发夹我就是完全**。”
“为什么?”
“因为书形发夹是我本命发夹,它在我在,它亡我亡,它就像我贴身穿在里面衣裳,又像我最知心闺蜜,要替我守把好每一道关口。”
“什么关?”
“芳心玉门关。”
“芳心玉门关?”
“就是帮我验证我要以身相许人对我是不是真心,如果真心我就芳心暗许,芳心可可地一缕情丝缠络于他身上,许诺他过我玉门关。”
“何谓玉门关?”
“就是少女心关,过了心关就可以登堂入室真正拥有我——”
忽然书芷仙子声音低下去了,好像自知说错了话。
“你可以让你闺蜜检验我是否真心爱你。”
苇衣真人心底无私天地宽。
“你先吻它一下。”
苇衣真人依言放到舌间吻一下,感觉一团火焰突然燃起在舌尖,又有一块冰将舌尖冻结,再有一根指化肉肠将舌尖环绕,终于肉肠退去,却有一丝薄荷香气在舌尖留存。
“你再用它束起你头发。”
苇衣真人抓过发髻用发夹束起,一股凉风瞬间袭向全身,如像置身冰窖里。
“你用发夹在身上随便一个地方划开一个伤口。”
苇衣真人只感觉全身血脉在奔涌,胸中一团火在奔突往复,腹下一片水在汹涌澎湃,喉中发干,舌尖发涩,看着眼着书芷仙子恨不得一下抢过去抱在怀里一阵**,只看到书芷仙子艳口轻吐依言将发夹在左臂寸关穴上一划一阵青烟冒出,烟里竟有丝丝红血。
苇衣真人感觉到一阵苦涩,又感觉到一阵寒冷,全身精神倍增,瞬间却精血大失,全身无力。
“你用发夹翻开《男儿经》,读第一句。”
苇衣真人若一个行尸走肉般用发夹翻开《男儿经》开口就读道,“男儿经,男儿经,男儿第一要务听女儿话,女儿让干啥就干啥——”
“把发夹扎入自己太阳穴!”
苇衣真人昏昏沉沉,只听得一个声音在耳边呼唤,“扎下去吧,去那自由天堂!”
“噗——”
一声轻响,发夹齐根没入苇衣真人太阳穴,却越来越大,越来越粗,竟从头另一端洞穿而过。
一股**从发夹洞穿洞里喷涌出来。
苇衣真人直直地站着,口中犹自问着,“我自由了吧?”
“乖孩子,你自由了!”
书芷仙子说着,右手轻轻一弹,书形发夹就回到手上。
“扑通——”
一声巨响,苇衣真人倒金山倾玉柱就摔倒在地上,绝气身亡。
九凤灵院,画唇灵院。
画唇仙子对镜贴花黄,一支唇笔轻轻地点过香唇,小心模样就像画眉鸟衔泥制作爱巢。
飞达真人看着浴后正初妆画唇仙子,想着指尖滑过香甜精妆酥身玉体感觉是多么美妙绝美令人向往。
“画唇仙子你化好妆了吗?”
“我还要画眉,我够不到,你替我画!”
画唇仙子忽然撒娇道。
飞达真人心中荡起一阵轻波,身子趋向前,一股少女甜香直涌向心间。
面前是一张精致毫无瑕疵脸庞,小巧鼻翼,微微发烫少女红,颊边两个酒窝,一汪弯眉就像天上新月,一头顺发却撒娇地曲过来挡住了他视线。
飞达真人拿过眉笔,轻轻地撩起眉前头发,看着如海般浓情蜜意眼睛,心怦怦地跳着,双手发颤,竟尔画偏了画到了香唇上。
香唇顿时红艳色彩上平添了一片乌云,画唇仙子脸色一下子变得乌青,仙容月貌浴后初妆一下子变得阴云满布,像打破了墨水瓶。
“对不起,我重新画!”
飞达真人一阵手忙脚乱,却越画越乱,整个初出芙蓉般艳脸都被画花了,成了一个大花脸。
“你是在给我画眉吗?”
画唇仙子突然温柔地道。
“是啊,都怪我没有什么经验,以后画多了一定好好向你学习。”
“你不认为是在画魂吗?”
“画什么魂?”
“画你魂!”
画唇仙子说着,身子一起,前倾香唇就印上花镜上,镜子上就马上有了一个红唇印,画唇仙子轻轻一腾身,化为一股精气钻入红唇里,一双红酥小手就从红唇里伸出直向飞达真人抓来。
“啊——”
飞过真人四处躲藏。
那只红酥手似是长了眼睛,小手一抓,变成大手,手指如炭火燃起烈焰,五指尖尖竟尔瞬间长出一尺多长手指甲,大手一弯一把抓过飞达真人腰带就硬生生地把他抓往红唇里。
只听得红唇里一阵狼哭鬼嚎,紧接着冒出一股狼烟,一种烧人肉串味道传出,红酥手再次伸出红唇,手里却是烧焦脚指甲和烤得半熟肩胛骨,紧接着一股烟云汩汩而出,画唇仙子从烟云里慢慢恢复玉女人形。
九凤灵院,琴韵灵院。
琴韵仙子在弹琴。
琴韵仙子一直在弹琴,弹了一曲又一曲。
龙麟真人在听她弹琴,也在等她弹琴。
他似乎有足够耐心等她弹完琴就会回到他身边共入洞房享受那美妙欢快时光,琴韵仙子似乎也知道龙麟真人心事,她心事却在弹琴上。
琴音绕梁,三日不绝。
琴音忽然停了,琴韵仙子却仍在弹琴,七弦琴已经断作十八截,琴韵仙子手指在十八截间留恋往返,好像恋床少女娇睡懒起。
“弹完了吗?”
龙麟真人一副好脾气地问道。
“你有事吗?我还要谱琴曲。”
“天大事能不能放一放,我们干些应该干事。”
“弹琴谱曲就是天大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是该干事?”
“今晚是我们洞房花烛夜?”
“嗯。”
“你作为新娘怎么也得尽些做新娘义务吧?”
“做新娘怎么做?”
“你把琴弦放下!”
琴韵仙子放下琴弦,龙麟真人喜孜孜地搂过琴韵仙子香肩,感觉琴韵仙子就像一把七弦俱断七弦琴,全身上下死死板板没有一丝灵气。
“你看向我眼睛。”
琴韵仙子看向龙麟真人眼睛,突然觉得他眼睛里有些异样。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冷!”
“冷”字一出口,琴韵仙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像个无羽鸟儿投向温暖怀抱。
“你还冷吗?”
龙麟真人一下把她拥在怀里。
琴韵仙子不感觉到冷,心里却在发颤,一种绝望埋葬了她,另一种冷使她全身如坠冰窖。
“入洞房最重要是要感觉到香甜与甜蜜,好像生活在蜜罐里,好像沐浴在晨光里,被曙光女神宽恕,被无极圣光照耀,被天上圣女祝福,被人间精灵祈祷——”
琴韵仙子脸突然变得绯红,肌肤细腻有光泽,最要命是体内一种液体慢慢地流淌而过,不受意愿控制,一种羞意在流转,竟还有一种渴望,令她从心底绝望到身底,那种来自人类洪荒原始渴望却瞬间席卷了她,包裹了她,她甚至感受到龙麟真人发丝和身上纹身胸前毛发触及她少女肌肤触痛。
“啊——”
琴韵仙子从心底发出一阵绝望而悲凉惊呼,一睁眼,龙麟真人死尸竟然轰然而倒,一把竹叶剑从死尸后心刺入从前胸刺出,喷溅血花像给琴韵洗了个红水澡。
“穿上吧!”
一个温婉而熟悉声音传来,琴韵仙子脸上羞意顿起一股热浪在心间流淌,身上一冷才发觉身无一物,身上一热才感觉一件长衣披在身上,一抬头,苏玉那玉树临风俊秀模样映入眼帘。
“苏郎——”
琴韵仙子欲喊还羞在心底声音终究没有喊出,到嘴边话却是另一句,“你怎么到九凤灵院来了?”
“闹洞房啊。”
“闹洞房?”
“怎么不允许吗?”
“当然,不过——”
“不过九个新郎都血溅洞房,九个新娘却都保有少女之身。”
“若不是你,我差点——”
“嘘——有人来了,记住你从来没有见过我,我也从来没有来过九凤灵院。”
“琴韵师姐!”
“琴韵师妹!”
……
小小琴韵灵院一下子挤满了九位九凤女,“真怕你被那个蓄牲——”
“别瞎说,我们琴韵师妹武艺高强,智计又出众,怎么会受到伤害?”
“琴韵师姐你给我们讲讲,我可想听了,那个龙麟真人是怎么死于你玉手下?”
“琴韵师妹用剑好不好?”
“琴韵师妹累了,让她好好休息。”
大音希声宝殿位于大昆仑山密林丛生一座小山梁上,如果把大昆仑山比作一个圣女,大音希声宝殿就位于圣女脐上,传说它在,却从来未有人见过。
大音稀声宝殿平时掩映在山石草木茂密处,远远看来只不过是不起眼一道山一道岭一丛突起密林,只要在密林上凝神静听片刻就可以听到风中传来一个个密码。
风中密码传向四面八方,瞬间一道道白光红光绿光紫光青光等汇聚而来,敛入密林中,七拐八弯瞬间消隐不见。
于是,平时黑黝黝一座山石就突然化作前有门后有窗左有花园右有水池大殿,大殿中央四个大字在密林中闪着金光“
大音希声
无涯上人静静地坐在大音希声宝殿正中央,殿堂中央此时供奉牌位却换作开天辟地盘古大帝,左首供奉着逐日而亡夸父上人,右首供奉着衔木填海精卫义士,三个牌位似乎意味着特殊含意。
无涯上人精神矍铄却一言不发,坐在旁边馨予仙子却一身红妆,光鲜照人。
“大家都到了吗?”
馨予仙子轻声问道,声音虽小自有一番威严态度。
“除了外出执行机密任务,都到了!”
传令长老道。
“苏玉呢?”
馨予仙子四下里扫射了一下问道。
“听闻他与猪与邻,行动不能自由,可能不久于人世,我看没什么指望了。”
传功长老不无遗憾地道。
“这大音希声宝殿是历任掌门口口相传之所,只有羽化或尸解之时才会将具体开启之法和密钥交于下代掌门,平时只有九位首座才有资格进入,若非情势急切断不会启用此殿,令众弟子来此,来这里都是九峰中出类拔萃,九位首座看着长大或出生于莽昆仑派,或出生于育婴堂,或出生三日内全家遭灭门横祸,都是最信得过人,也是我们莽昆仑派未来希望。实不相瞒,掌门最近夜观天相,不久莽昆仑派将有大劫,或应在三五天,或应在三五年,莽昆仑派镇山神禽也于月圆之夜出雁回池流连四奔心神不宁。
前次苏玉降生,我本以为应在大福大贵给莽昆仑山带来祥瑞,没想到反遭到天下修仙门派借口暗流涌动要胁我莽昆仑派,若不是掌门显功喝止,后果不堪想像。后有修仙门派留驻奸细于莽昆仑山,也被麦粒鸟组察觉一一清除。本欲再借助灵徒大比,把所有奸细一网打尽。没曾想跑了风声。不久之后,天下修仙界可能再次兴风作浪,围攻莽昆仑派。”
“师娘,这是为什么呢?我们与人为善,无意与天下修仙人为敌,他们为何一定要与我们为难呢?”
一个毛头小子道。
“傻孩子,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名利二字是牵绊人缰绳,世人看不穿,又有谁看得穿?”
“他们要名要利我们给他们不就是了?”
一个愣头青道。
“我们莽昆仑派五千万年基业岂可随意施于他人?”
馨予仙子脸色一正,“好了,你们每人手中一个锦囊,到势不可解时拆开它,自有妙计脱身解难,也许永远用不到,也许明天就用得到,但愿永远不要用到。你们下去吧,我们九峰首座向盘古大帝夸父上人精卫义士再上三炷香。”
“师娘我也陪你一起上香!”
一个初出茅庐小子道,馨予仙子笑一下,不置可否。
旁边一个人拉起他化作两道光影飞出了大音希声宝殿。
莽昆仑派掌门无涯上人当先站起,神情有些老态,突然狮吼道,“奈何天亡我莽昆仑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