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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头列岛位于温州湾以东33海里处,属于福建和浙江交界海域,距离台湾本岛,近158海里。
10月2日,战前的准备都完成了。国立中央大学委派的气象和地质专家李明说,近期的潮汐、风向皆不利于我。无奈,我军输送兵员的主力工具是木质帆船,装备柴油发动机的数量比起渡江时有所增加,但还是以风帆动力为主。真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啊!
3日,专家李明通过对比这一代海域的水文资料,历史文献等,再加上他多年的观测经验推断,7日中秋节那天,挂起东风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也不可保证,因为气象虽有一定规律,但变化也是瞬息的。他还列举了一战时的战例,说一次德军对英法联军阵地释放毒气,当时专家预测的风向正确,但后来风向突然改变,造成德军大量伤亡。
攻击部队把温州湾跨海作战的时间,暂定为7日。主要攻击洞头列岛,以洞头岛为中心的南群岛。
1949年10月7日下午,观测员报告刮起了东风。这次行动的总指挥21军63师师长,于19点整,下达了出击命令。参战官兵分四路向洞头列岛进发,第一次洞头列岛战役/温州湾战役开始。
晚上22时左右,周明和张浩率领该营的船队,在大三盘岛附近海域,遭到国民党守岛部队迫击炮和重机枪的攻击。张浩果断下令还击。搭载在帆船上的山炮,野炮,重机枪立即开火。这时有几艘帆船被敌人迫击炮弹集中沉没,不少战士落水,他们冒着敌人凶猛的火力,向三盘岛岸上游去。
张志成这时是尖刀排的排长,为了起到提高战力和减少伤亡的效果,周明请示团里,给这个排配两具巴祖卡火箭筒,和火焰喷射器。火焰喷射器当时缴获的不多,已经被别的营要走了。团里只协调来一具巴祖卡火箭筒,周明不满意,赖在团部不走。团里只好又给田健和胡磊的机枪连配了两门60毫米迫击炮和一门80毫米迫击炮,把机枪连改称机炮连。周明才勉强同意。
张志成率尖刀排在三盘岛海滩抢先登陆,他急于想看看巴祖卡火箭筒的威力,就命火箭筒手钱亮,趁国民党碉堡里的机枪换弹链之际,对着碉堡发射了一枚。谁知,那火箭弹在钢筋水泥的碉堡上,只炸出一个白点。原来,巴祖卡火箭筒,是针对德国四号坦克早期型号的装甲设计的,其有效射程为100米,能击穿130毫米厚的坦克装甲,但对于厚重的混凝土工事,就显得力不从心了。在五十年代的朝鲜战场,巴祖卡因为无法击穿北朝鲜军苏制T34坦克的装甲,逐渐从美军中退役。
“排长,这次反动派的碉堡没有偷工减料,美制火箭筒都打不穿!”火箭筒手钱亮趴在地上吼道。
张志成这边显然吸引了对方的火力,被压的抬不起头。轻机枪都架不起来,机枪手强行架,牺牲了。副射手又准备顶上,被附近的老战士制止。
田健和胡磊他们率机炮连,在附近的帆船上用重机枪压制敌人的火力。搭乘的帆船吨位较小,被海浪颠的上下起伏,战士们平时在陆地上打得多,在船上打得少。田健和胡磊分别造作两挺重机枪,找到了船只起伏的规律,他们发射的子弹顺着敌人的射击孔,飞入碉堡内,击毙了敌人射手,敌人又过来顶上。轻机枪班的战士,趁敌人火力间隙,架好了机枪,在地面上,他们的射击水平和他们的连长、指导员一样优秀。七八个碉堡的射击孔被他们用火力封住了。
张志成赶紧带尖刀排,靠上去,两个爆破组轮番上阵,用爆破筒炸毁了敌人前沿阵地上的火力点。为大部队开辟了道路。田健和胡磊命令机炮连炮兵在沙滩上,架好三门迫击炮,为攻击战士提供火力支援。浙江军区第五军分区的战士们也顺利登陆,随周明,张浩营的战士们冲进了三盘岛敌人营地,向三盘岛纵深挺进。于次日凌晨两点左右结束,岛上残敌约600人投降。
就在周明登陆三盘岛的同时,21军63师和浙江省警备第一旅二团的官兵,分别对鹿西岛、大雤岛、洞头本岛和大门岛发起了进攻,次日凌晨4时许,第一次洞头岛列岛/温州湾战役结束。歼灭“浙南行署绥靖军”1500余人,生俘国民党浙江保安司令、浙南行署主任王云沛少将,浙南行署绥靖军副司令叶金尧,山东莒县、浙江平阳县逃亡县长。缴获敌大量军用物资。
此后,国共双方在该岛反复争夺,直到1952年1月15日,洞头列岛南群岛才结束了最后的战斗,回到了人民的手中。
上级领导没有安排羊进发所在的团直属通讯连参加温州湾战役,他于战斗结束后,参与了温州湾至洞头本岛的海底电缆铺设工作,参与修复岛上的原国军遗留的简易发电设施。
排里的战士李壮,对于没有参加战斗,感到很不高兴,找到羊进发说:“排长,为啥你不找一下你的老领导,让咱们也去参加一下跨海作战?渡海的感觉比渡江有意思吧?”
羊进发说:“上级安排咱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咱们战前都交了请战书,既然领导不同意,咱们就踏实干好自己的工作。党安排的任务,那就是革命事业。即使是平凡的工作,默默无闻的工作,我们也要耐着性子,干踏实了。”
李壮还是一脸的不高兴,羊进发看到后,恳切地对他说:“谁不想去冲锋陷阵啊,谁不想多消灭些反动派,带上军功章,回到家光宗耀祖。可是那样,上级安排的任务谁去做啊?现在是这样,以后解放了,当英雄的机会更少了,更多的是默默无闻,踏实奉献的工作。就像我们铺电缆,这不是在建设新中国吗?”羊进发顿了顿,接着说:“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说的踏实做好自己的工作,并不是要安于现状。而是说,我们做钉子的时候,就要扎在那里,完成钉子的使命。做栋梁撑起一片天,那应该是我们的目标,我们应该朝自己的目标去努力。但是在努力的过程里,我们还是要做好一枚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