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岳一拍大腿。
“他不去还好,他这一去,我那未婚妻知道以后,就跑山西去找他了!”
三人面面相觑,敢情是你老婆跑去找人家啊。
周老板还想问点什么。
任江东咳嗽了一声,显得颇为尴尬。刚才此人在灯下是不是在看这幅画?他不去山西追他的未婚妻,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守株待兔?涉及到对方家事,且又和赵公子有关,作为客人就不便过问。这个蓝岳也有意思,刚认识就说这么多。
周老板忙岔开话题,把一样东西放在蓝岳面前。
“蓝先生,这是你的东西吧?”
那是一件三角形的袖镖,原来是周老板刚才从廊柱上取下来的。
蓝岳脸一红,忙把袖镖收起来,又把卷轴收起来,嘴里连道“惭愧”。
娄七道,“蓝先生的仇家想必十分厉害,否则蓝先生也不必如此杯弓蛇影。”
蓝岳点头称是,竟不就着这话题说下去,转而问任江东,“任公子此来,所为何事啊?”
任江东不愿让外人知道学剑的事,就道,“赵老爷子和家父有旧,我这次是代家父来,给赵老爷子问安的。”
“原来如此。”蓝岳站起身,“时候不早,打扰各位休息,鄙人先回屋去了,明日再会。”
送他走了,周老板拴上屋门,小声道,“我看此人来路不正,所道的话甚是虚浮,得提防着点。”
任江东点点头,心里还在寻思,怎会把画上的女子看成那个红衣女子呢?
三人熄灯睡觉。刚躺下一会儿,忽听院里“哎呦”一声惊叫。三人又一次起来,披衣出门。
院里站着一个老头儿,穿着黑布棉袍,中等身材,灰白头发,灰白的须髯,六十岁左右,手里捧着一顶棉帽子,正注目观看。另一边,蓝岳站在屋门口盯着这老头儿。
老头儿见有人来,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手上的棉帽,从上面取下一个东西,在灯光底下晃了晃。
那正是蓝岳的袖镖。
老头儿伸手指着蓝岳。
“这位先生,我和你没什么怨仇,你为何想要我的老命啊?”
蓝岳冷笑一声。
“谁知道你是不是居心叵测,深更半夜跑到我窗外做什么?”
他这话竟像是说给任江东听的。是不是他刚才没发作出来,这会儿拿这老头儿出气?
任江东上前施礼道,“老人家也是山庄的客人?”
老头儿还礼。
“老朽只是来暂住,暂住。”
“老人家不用生气,大概是误会了,请先到在下屋里坐一坐?”又冲蓝岳道,“蓝兄不妨也过来,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老头儿同意。蓝岳也乖乖地跟过来。进了屋,五个人围着桌子坐下。
任江东给老头简单介绍了在座的几个人。蓝岳不痛不痒地给老头儿赔了个礼,又把镖收回去。
老头儿道,“老朽刘永祥,就在山下村子里教书,今天闹了点家务事,被我那老凶婆子给赶出来了。这山庄的徐管家是老朽的至交,因此到这里来借住几天。谁知道碰到这么凶险的事。”
蓝岳道,“您老和徐管家是至交,怎不住在他家,为什么连夜跑到山上来?”
刘永祥叹息道,“你们不知道,我家的凶婆子要是知道我在徐家,肯定追到门上去,我到山庄来,她倒不敢这么造次。”
蓝岳看了看任江东,满脸透着不相信的神色。
“那您得在这里住几天呐?”
老头儿摇头道,“这个不好说,这次我们吵得特别厉害,老婆子脾气大作,要等她气消了才好回去啊。”
他又瞪着蓝岳道,“你先生还总是问我,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用飞镖打我?”
蓝岳又解释道是自己过于担心仇家暗算。
刘永祥直冲他翻白眼。
蓝岳冷冷一笑,无话可说,起身告退。刘永祥给任江东道了声谢,也要走。
任江东问他住在哪间屋?
刘永祥指了指蓝岳。
“老朽就住在他隔壁。”
再次关上房门。娄七只打哈欠。周老板觉得这个刘永祥也不善,一个教书先生能躲得开蓝岳的袖镖吗?已经四更多了,娄七催促赶快睡觉,三人又重新睡去。任江东好长时间睡不着,心里琢磨,怎么这踏雪山庄来了这么两个人,明天得问问徐铁山和胡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