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江东将油布包扔过去,胡龙伸左手接住,正待先封了姚雨晴穴道,再去查看那剑谱,忽听“嗖”地一声响,自林中飞出一物,正打在他左手腕上,他吃疼不住,油布包掉落地上。
胡龙此时也不顾其他,放了姚雨晴,俯身去捡那油布包。岂知刚一伸手,又是一物飞来,正打在他手背上,立时起了一个肿包。他定睛细看,见是一块拇指肚大小的石子,正在惊怒间,一条灰影在眼前一闪,地上的油布包已不见了。
只见离他们不远处站着一位中年道姑,一身灰布道袍,发髻乌黑,面容白皙清丽,恰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她右手拿着拂尘,左手中正是那件油布包,此时把拂尘搭在肩上,拆开油布包,翻看剑谱。
胡龙惊道,“原来是,是赵夫人。”
那道姑抬头看向胡龙,双目如电,冷哼一声道,“没想到你这么多年在我家,竟是居心不良。”
胡龙嗫嚅道,“夫人,在下,在下实在不愿赵家的剑谱落在,落在外人手里。”
任江东心道,难道她是赵天峰的老婆?不是说早就亡故了吗?他不敢怠慢,忙施礼道,“在下任江东,敢问前辈果真是赵夫人?”
那道姑上下打量他几眼,冷冷道,“贫道早已不是赵夫人了,俗家姓方,道号若一。”
任江东再施礼道,“晚辈任江东,参见方真人。”
姚雨晴学着他的样,也忙施礼道,“晚辈姚雨晴,参见方姨。”
方若一面色稍霁,仔细瞧了瞧姚雨晴,面露微笑,“你是兰仙姐姐的闺女吧?真像你母亲啊。”
姚雨晴慌忙应道,“晚辈竟不知方姨还健在,否则早该前来拜见。”说着,便要跪倒磕头。
方若一忙将她扶起,笑道,“不必多礼,等会儿贫道再问你和这位任公子一些事情。”
胡龙忽然扑通跪了下来,膝行至方若一跟前,哀求道,“赵夫人,您慈悲为怀,念在我十多年为赵家出力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吧。”
方若一微蹙眉头,怒道,“刚说了我已不是赵夫人了,你怎还……”
她话未说完,胡龙出其不意,猛然一跃而起,探爪袭向她面门,另一只手却抓向她左手中的剑谱。
却见灰影一闪,胡龙的身子直飞出去,“嘭”一声,撞在一棵树上,枝桠乱颤。胡龙一口鲜血吐将出来。任江东看得清楚,原来是方若一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方若一怒道,“卑鄙之徒,竟还想谋夺剑谱,你这点小伎俩,怎能得手?”
胡龙一言不发,从地上窜将起来,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去。
方若一欲追去,却又哼道,“看在他效力多年,就留他一条狗命吧。”转头看看任姚二人道,“你们的伤势重吗?还能走路吗?”
任姚二人点头。
方若一道,“那就请跟随贫道至观中一叙。”说完,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去。
任姚二人各自将自己的棉衣披在身上,姚雨晴将长鞭缠在腰际,任江东拎着胡龙留下的长剑,勉强跟在她后面。
走了一会儿,离瀑布的水声渐远,前方又现山路,沿山路上行一里多远,却是一道石阶,约有三十多级,石阶之上是一座道观。任姚二人来至山门之前,已是气喘不已,抬头看那门上的匾额,上刻“梅隐观”三字。观门开着。
方若一进得门内,喊道,“清儿静儿快来,引两位施主到客房休息。”
院内应声走出两个少女,看样子也就都十一二岁,一样打扮,样貌相仿,乌黑的头发绾着牛角髻,身着蓝布衣裙,水灵灵的大眼睛,各自手里拎着长扫帚。
一个少女把扫帚靠到门边,道,“二位施主随清儿来吧。”声音清脆悦耳。
任姚二人跟着她来到殿侧房中。这里仅有一桌两椅,墙上挂着一幅梅花映雪图,陈设甚是简单;另有一门,大概通向卧房。
清儿请他们坐下,随即去准备茶饮。不一会儿,端着托盘送来两盏清茶,又对二人道,”两位施主的棉袍想是还未干,请给清儿拿到炉火上烤干了吧。”
任姚二人欣然将棉袍给她,连道“有劳”。不一会儿,另一个少女静儿用托盘送来粥饭小菜,二人又连声道谢,才感腹中饥饿,将饭菜吃个干净。
方若一换了一身月白色的便服来见他们。二人连忙施礼。
方若一道,“你们受了什么伤?让我看看。”说着,先来到姚雨晴身边,伸手给她把脉,片刻后,面色略显惊讶,又给任江东把脉,讶道,“你们的足少阳经和太阳经都寒涩不通,这种内伤,贫道前所未见,不知被何人所伤?
任江东便把事情的始末都一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