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司空逸回到自己房中,在包袱中拿出那柄短剑,在灯下观看。
他将短剑抽出,顿觉眼前精芒闪耀,剑身通体光滑雪亮,看着彷佛有点透明,材质似金非玉。剑锋处尖锐异常,都不敢用手指轻轻碰触。他弹动剑身,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叮当之声,如听琴音。
他把玩了好久,最后只得叹口气,收了起来。
次日早饭后,司空逸去到主持房中拜别。九霄观监院道人静真是司空逸的师傅静玄道长的师弟,因静玄不理俗事,便把监院之务交由师弟承担。
静真道人已知司空逸要离山,随即封了二十两纹银交予他,又多叮嘱了他几句。
司空逸收拾停当,别过各位师叔与师兄弟。同辈中羡慕他的居多,说了些贺祝之词,司空逸一一谢过,兴冲冲下山而去。
下得山来,他找了一处无人的林中空地,拿出短剑和那册剑谱,按谱练起了短剑。因剑法是本门所创,他对招式和心法皆不陌生,很快便把十三式的用法记牢,对短剑的攻防特性也掌握了大概。他心满意足地将短剑和剑谱收好,继续行路。
他以前跟着师兄们出去采买过东西,路途也不算陌生,走了不到半日功夫,便出了山口,再走了一段路,到了青衣江上的码头。他搭上客船,欣赏着沿途风光,船顺流而下进入岷江,过了正午,到了叙州宜宾码头上岸。
这里如同集市,热闹非常。司空逸乍一全然接触山外的世界,感觉目不暇给,眼花缭乱。他逛了一圈后,感觉有些**,找了街边一处茶肆,临街而坐,叫了一壶清茶,也没叫小吃点心,他下山时带了足够两天吃的干粮,此时从行囊里取出一些,看着石板街上的来往行人,慢慢吃起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吃饱了,司空逸喝了两碗茶,正待起身,却听得街上有呼喊叫骂之声。
“截住他们!”
“别让这俩死鬼跑掉!”
只见两个人互相扯着,刚跑到茶肆跟前,便被迎面冲过来的四个人拦住,后面又有七八个追过来。这两个人左冲右突,被这十几个人围住。
被围住的二人,一个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精壮汉子,裹着包头帕,穿着粗布衣和皮坎肩;另一个是个年纪轻些的女子,穿着米色的麻布裙衫。两个人喘着粗气,神色甚是惶急。
堵截他们的汉子都是一身青衣,有几个袒胸露腹,晾着黑黪黪的胸毛。为首的一人身材瘦高,面皮淡黄,一对金鱼眼,右侧脸颊上生一快黑痣,他掐着腰嘿嘿冷笑。
“在胡大爷的地盘上,你们能跑到哪里去?先把这小子拿下,把那婆娘带回去。”
那一对男女闻言双双跪了下去。
“求大爷开恩,求您这次让我带走我婆娘,小的定当拼命把债都还上。”
“大爷,您要饶了我们夫妻俩,我们做牛做马报还啊。”
两人哀求着,不住磕头。
为首那人不容分说,命手下将两人架起来带走。那男人站起来挥拳挣扎,几个汉子立即拳打脚踢,将他打翻在地,仍然不住踢打。那女人见状痛哭失声,哀号响彻大街。
司空逸早已看不下去了,他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加之年少气盛,不禁怒气上扬。
“都给我住手!”
他这一声大喝,震得周围人耳内嗡嗡作响,都停了目下的动作,惊讶地看着他。
司空逸承受着四周射过来的目光,感到脸上已微微发热。他平住气,一咬牙,挺胸走出茶肆,来到那帮青衣人跟前。
为首那人脸上黑痣动了几下,上下打量过司空逸。
“你这娃儿,声音倒是不小,叫我们住手,什么意思?”
司空逸听他这么称呼自己,更加恼怒。
“你们这么欺负人,不应该啊。”
为首那人一阵冷笑。
“刚吃完奶的娃子,竟敢来管老子的事,是不是屁股痒了,要找打了?”
青衣汉子们同周围看热闹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司空逸气往上撞,但他及时把怒火压下去,外表反倒显得平静下来。
“要找打的是你们。”
一个青衣汉子大咧咧地走过来,伸掌就扇司空逸的脸。
他巴掌还没碰到对方的脸,自己脸上先着了一记耳光,顿时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
众青衣汉子乱骂着,朝司空逸扑过来。
司空逸身子摆动,如穿花蝴蝶一般,在众青衣汉子间穿梭游走,伸手或戳或点,不一会儿工夫,连同那为首的黑痣汉子,都趴伏在地,**呼痛。
那对男女跪到司空逸面前,磕头致谢。
司空逸将他们搀起来。
“这伙人因何抓你们回去?”
那男子道,“小的名叫田洪,自小在江上跑船,因欠了本地财主胡俊的赌债,说好我在外面赚了钱就还,谁知那胡俊看中了我的老婆吴四娘,非要我把老婆押给他,我怎能愿意,便想把老婆先带走再说,哪知刘俊的手下一直盯着我家,我们刚出来,就被他们在后面追,若不是恩公,我俩夫妻就要遭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