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贵提着一个灯笼,上前道,“少爷,不可。”
邓钰瞪了他一眼。
“少废话,你前面引路。”
段贵无奈地叹着气,在前面引路。邓钰牵着聂花铃的手跟在后面。
出了宅院大门,往左走穿过竹林,有一条树丛掩蔽的羊肠小路,向上通往后山。
邓钰扶着聂花铃走在碎石路上,招呼前面的段贵走得慢些。灯笼在漆黑的树林里发出昏黄的光晕,慢慢挪到半山腰,停住了。
“少爷,到了,你看前面就是山洞入口。”
“你先进去看看。”
段贵应声“是”,便提着灯笼钻进了山洞,灯笼的光被淹没在洞里,只有些许微光透出来,邓钰和聂花铃的周围陷入黑暗。
邓钰抚摸着聂花铃的小手。
“你怕么?”
聂花铃依偎在他身上。
“有什么可怕的?”
她的气息吐在邓钰颈间,令他如醉如痴。
山洞口光亮陡增,段贵跑了出来。
“少爷,那,那卓虚生确实死在里面了,老爷说的那个石门就在离死尸不远的地方。”
“我去看看,花铃你留在这里吧。”
聂花铃抓紧他的衣袖。
“不,我跟着你。”
段贵在前面,三人都进入山洞。洞中有点潮湿,还伴有一种腥味。往前走了大约二十多步,遇到了一个拐弯,刚走过,便看见卓虚生的尸体趴伏在地上。死尸头上、脖颈上、背部、腿上中了数只圆形的、三瓣刃片的轮刀,深深嵌入骨肉中,伤处有黑血渗出。卓虚生死前应是极为惊恐,眼珠暴突,似要迸出眼眶,口嘴扭曲,大张着,露出白牙森森。
聂花铃连忙捂住脸,靠在洞壁上,衣袖不住颤抖,似是骇怕之极。
邓钰连忙搂住她的纤腰,不住低声安慰。
“少爷,该否打开那石门?”
邓钰不耐烦地道,“老段你就去打开吧。”
段贵仔细察看了一遍那石门,扣住门上的一处凹槽,使劲向左边拉动,石门缓缓的滑进了左边的岩壁,最后只剩下有凹槽的那小部分留在外面。
石门后的空间十分窄小,门后一步远处就是石壁,上面大约一人肩膀高处,有一个方形的壁龛,放着一个锦缎的包袱。
“少爷,这里面大概就是老爷说的东西。”
邓钰拍了拍聂花铃的胳膊,撇下她走了过来。当他看到仅有一个包袱在里面,不由脸色有点失望。他又打量了一下空空的四壁。
“打开包袱看看吧。”
段贵拿起包袱,把灯笼放在壁龛里,将包袱解开,捧着递到邓钰面前。
包袱里果然是一只黑漆的铁匣。
邓钰一手抓起铁匣,掂了掂,哼了一声。
“果真没什么好玩意儿,包起来带走。”
段贵重新系好包袱,另只手又拎起灯笼,跟着邓钰走了出来。
“少爷,这具尸体怎么办?”
“先别管啦,过几天用石块把这山洞封住就行了。”
聂花铃似已恢复平静,凑到邓钰身边。
“东西拿到了?”
“嗯,拿到了,咱们这就回去。”
三人出了山洞,还是段贵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回到了宅子里。
邓钰先扶着聂花铃去了侧屋,让她在那里休息,然后和段贵来到邓鲲的房中。
“父亲,孩儿已把匣子取回。”
邓鲲睁着两眼,呆愣愣地躺在那里,嘴巴半张着,胸前一片血迹。
“老爷,你怎么了?”
段贵把包袱搁下,扑过去,我握住邓鲲的手腕,触手已是一片冰凉。
邓钰伸手探了探他父亲的口鼻。
“老头子咽气了。”
段贵低下头去,大哭起来。
邓钰长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
“老段,别嚎了,今晚先这样吧,先给盖上一块布,明天在宅子后面把老头子埋了吧。”
“少爷,这丧事得办啊。”
“这里孤零零一个庄子,又没有乡邻,办什么丧事?老子没空。”
他出了屋子,来到侧屋。聂花铃靠在椅子上,双眼盯着烛光,正在沉思。
“花铃,老头子已经没了,我两个可遂心愿了。”
聂花铃抬眼看着他。
“你父亲没了,怎么你一点也不悲伤?”
邓钰一怔,脸色微红,嗫嚅道,“这个,从小就我母亲对我好,他待我就如同我不是他儿子似的。我母亲过世以后,他对我就更不好了。现在他不在了,我才感到身上轻松许多。”
他说着,坐到聂花铃旁边,揽住她的腰。
“花铃,今晚,我们就做了夫妻吧?”
聂花铃白了他一眼。
“你还真是个孝子啊,你父亲尸骨未寒,你就想风流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