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娘说话不免粗鄙,可赵初夏此刻可没心思计较这些,只是蹙眉反问,“攀高枝?花大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初夏语气中不免带着股怒气,她是多次拒绝过花大娘的说媒,但她在江夏镇素来谨守妇道,当然不能容忍平白被人诬陷。
“我说姑娘,那董王爷可是一掷千金的人物,能攀上他是你的本事,何必藏着掖着呢。”花大娘露出冷笑,似乎很鄙夷赵初夏的死不承认。
赵初夏还待说什么,却被樱儿抢先,“我说花大娘,我家小姐攀不攀高枝关你什么事,难不成这天底下有情人的媒钱都理应给你赚吗?”
樱儿最是泼辣,饶是花大娘脸皮再厚,被她这么蹬鼻子上脸骂了两句,老脸也有些挂不住。
不甘心就此吃闷气,花大娘冷笑出声,“是不关我什么事儿,不过赵姑娘你既有意中人就不要说什么守洁之类的话,没得让人看见抓个正着。”
“哦?”赵初夏见花大娘咄咄逼人,不由也气结,“我倒想问问花大娘,我赵初夏是做了什么让人抓个正着的?”
赵初夏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其实隐隐有些猜测到,只怕此事与昨日她同董千瑾相见饮酒有关。
果然,就听花大娘道,“赵姑娘同董王爷相依偎而来,董老爷今儿个早晨才从你住的地方离开,不知赵姑娘想如此解释此事?”
赵初夏脸色冰凉,要说此事,她倒真是百口莫辩,只道,“这是我赵初夏自己的事情,不劳花大娘你操心。”
花大娘鄙夷之色更重,显然是认定了赵初夏和董千瑾必有一腿,“是不劳我担心,只是做人还是实诚些好,别非要让人抓个现行了才肯点头承认。”
“就是!”
花大娘句句带刺,赵初夏隐忍怒气不发,樱儿若不是被她抓住,早就上前理论去了,可就在这档口,门口突然传来应和之声。
众人皆看过去,却见来人一身金缕长衫,眼角下斜,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正是许久未见的李元宵。
李元霄缓缓从院子外头进来,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花大娘何必跟她这种多话,要我说她就是既当了婊子又想立贞洁坊!”
李元霄说的话自然只有比花大娘更难听的份儿,当日之仇他怀恨在心,今晨听镇上传闻赵初夏和董王爷有染,他巴巴地就赶着看热闹来了。
赵初夏眼神幽深几分,强压下怒火道,“不说我和董王爷确实没有什么,即便有什么又与两位有何干系!”
“哎呀,急了呀。”李元霄乐得火上浇油,“看来是确有其事啊,不然赵老板又岂会如此动怒呢?”
“你个李元宵,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怎么,还想进官府吗?”樱儿气得粗脖子瞪眼,撩起衣袖就往前冲去。
李元霄眼神一黑,但很快又露出抹邪恶的笑容,“我说上回董老爷怎么会颠倒黑白帮着你呢,原来早就和赵老板暗度陈仓了吆。”
赵初夏气得不行,但知道同李元霄这等无赖也是有理讲不清,反而会弄得自己一身腥味,因此拉着樱儿就要回屋。
“干嘛,理亏想走了?”李元霄刚来看热闹,哪儿肯轻易将她们放走,伸手抵在屋子门上不让她们进去。
“赵老板,这其间要是有什么误会立刻解释清楚了也好,何必急着藏起来,让人更生疑惑呢。”花媒人最会煽风点火。
“花媒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姐凭什么要跟你们解释,你们算什么人?”樱儿大喝出声,赶情这花媒人和李元霄是约好了要来给赵初夏难堪的。
想着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猛地打开李元霄放在门框上的手,“滚开,小人!小姐我们走,进屋去!”
李元霄只当赵初夏同樱儿是弱女子,可以任凭他凌辱,没想到会被樱儿推开,一个踉跄不由跌倒在地。
花媒人见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被推倒在地,忍不住发出声嗤笑,这让李元霄面红耳赤,鲤鱼打滚地从地上弹跳起来,冲到樱儿面前。
“啪!”地一声,给了樱儿一巴掌,直打得她撞上门框,晕头转向。
赵初夏顿时被激怒,一边扶住樱儿,一面恶狠狠地瞪着李元霄,“李元霄!做人不要太过分,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不得好死吗?”
赵初夏这话说得极重,加上眼中迸发出熊熊燃烧的怒火,让李元宵不由一冽,见花媒人正用看好戏的姿态望向自己。
为了避免自己的退却之意被看出,硬着头皮就要去打赵初夏,不想手还没落下,手腕上先传来股锐疼。
“你竟敢打她?”
董千瑾冷冽如冬日冰霜的话在他耳根响彻,如果赵初夏的眼神只是让李元霄产生退却之意的话,那董千瑾则让他有种想要逃离之感。
危险,这是此刻李元霄脑中唯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