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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别了意志消沉的约翰村长,沿着那条熟悉的土路往自己以前的工作场所走去。他要去见马尔斯,这个对他来说算是半个衣食父母的人,这个教会了他许多道理的人。虽然已经问过了约翰村长,但对方却不知道马尔斯的消息,只是在黑骑士进攻的时候看到过农场方位的火光。
所以亚尔现在走得很急,他不清楚马尔斯农场究竟出了什么事。如果马尔斯出事了,自己的工钱又找谁去要呢?亚尔感觉到风停了,天空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乌云。
他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直接变成了奔跑。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天去马尔斯的农场干活的情景。
……
瘦弱少年的脸颊涂满了菜色,一副连饭都吃不饱的样子,却倔强地站在农场的门口不愿离去。马尔斯瘸着脚,拄着拐杖坐在农场门旁的椅子上。
“年轻人,我这里不缺帮工。”马尔斯的目光停留在亚尔的身上,似乎想着什么问题,“这几头牲畜我能照顾的过来,你从哪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少年似乎身体状况很差,但还是苦苦哀求道:“求求您了先生,我干活很卖力的!而且工钱也没什么太大的要求,我只求您能留下我在农场里做事。”
“为什么?”
男孩低着头神情十分沮丧,说道:“我母亲和我是从遥远的乡下来的,走到这附近的时候她的身体出了问题,病倒了。总之我们现在的处境十分困难,这附近也只能找到这一个能干活的地方……”
“你多大了?”
“……十四岁。”
……
亚尔站在路的另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农场那并不算整齐的围栏已经被烧毁殆尽,里面种植的那一小片庄稼也被踩毁,成了一滩烂泥。而远处马尔斯的那间漏雨又漏风的破屋,也只剩下了残骸。
他强行稳住自己的心情,推开了农场仅剩的半扇木门向里走去,指尖也在不断的颤抖。他想要喊出马尔斯的名字,却发现根本张不了口。踩过熟悉的石子路,亚尔把路中间一些挡道的杂物搬开,想必这就是马尔斯所谓的掩体了。
亚尔把背上的剑卸下放在地上,卷起袖子伸手去搬这些交叠在一起的焦黑木板。他仅仅移除了两块木板之后,就看到了这简陋掩体后的东西。
那是一把亚尔十分熟悉的砍柴斧。
……
“不行,我这里不收这么小的帮工。”
“您能不能……”
“小子,虽然我是个农场主,但也不能违背法律条文啊。”马尔斯用手杖不耐烦地敲了敲自己的椅子扶手,“十四岁?你知道雇佣未成年人要交多少罚金么?”
“……”少年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双手无意识的交叉在胸前。他的话被噎了回去,但是目前的窘境也是由于自己的过分要求而造成的,所以还真的不好说什么。
马尔斯凝视着他,最后却叹了口气咳嗽了两声,然后把倚在门框的那把基本没用过的崭新斧子抄了起来,递给了衣着脏乱的男孩。后者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被马尔斯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唬的愣住了。
“我就算做件好事吧,记住不管我要你做多么辛苦的工作,都不能有任何的抱怨。”马尔斯把帽子向下拉,遮住自己的上半张脸,“更不能去城里面告状,否则的话后果会很严重。明白了么?”
“明、明白!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少年把斧子抱在怀里,对马尔斯深鞠一躬。
……
亚尔将地上的那把斧子拿起来,像往常一样将它挂在自己的腰带上。心里突然涌出了一股酸楚不堪的情绪,就好像是小孩子失去了自己多年的玩伴一样。
他深呼吸了几次,用袖子把脸颊上粘的飞沙抹掉,目光也从自己的砍柴斧移到了不远处那已经倒塌的房屋上。那里就是马尔斯的居所,在黑衣骑士们的袭击之后已经变成了一堆充斥着木炭气味的废墟。
他心里很清楚,马尔斯这个老混蛋这下是凶多吉少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既然约翰村长都不知道这家伙的下落,那自己又怎么去找他呢?
不管了,先去看看这堆废墟之中有什么吧。
……